悸动

严浩翔蹲在幕布旁翻剧本时，道具学姐凑过来嘀咕：“云之凡的试镜总差口气，你看林想想念小护士台词时那股软乎乎的劲儿，要不……”

他指尖正压着“江滨柳”的名字，没等学姐说完就抬了眼严浩翔让她试试？

此时

林想想抱着小护士的剧本过来问词，他就顺势把云之凡的台词本递过去严浩翔刚学姐说缺个人搭江滨柳顺词，你帮个忙？

她没多想就接了，念到“我是云之凡”时，尾音轻轻颤了下，像风拂过水面的细浪。林想想学长，这不是云之凡的台词吗？

严浩翔轻笑，说道严浩翔嗯，之前饰演的人不适合，所以现在换成你，你愿意吗？

林想想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林想想真的吗？我愿意！

林想想还捧着小护士的剧本犯愣林想想我试云之凡会不会太奇怪呀？

她指尖点着剧本里小护士的台词，那行字旁边有她用铅笔描的小叉——上周排戏时念错“体温表”说成“体温枪”，自己在这儿记着呢。

严浩翔正给她递水，听见这话就把水瓶往她手边推了推严浩翔试试又不碍事。

他翻到云之凡初遇江滨柳的那页，指腹擦过“那年夏天，荷花刚开”这句。严浩翔你念这句时，不用端着小护士的客气，就像平时跟人说话似的就行。

她咬着唇念了遍，尾音还是带着点小护士的拘谨。严浩翔没催，伸手从书架上抽了本诗集——是他昨天特意带来的，里面夹着片晒干的荷花瓣。严浩翔你看这个。

他把花瓣递过去严浩翔云之凡说这话时，心里该是揣着片刚摘的花瓣的，软的，还带点香。

林想想捏着那片花瓣转了转，花瓣边缘有点脆，是晒透了的暖。

她再念时，声音真的松快些了，念到“风一吹就晃”时，指尖还跟着轻轻晃了晃，像在逗花瓣玩。

严浩翔看着她睫毛垂在眼睑上，投出一小片软影，忽然觉得上周改角色表时的那点忐忑，全被这声念白泡软了。

江滨柳的台词该顺第三幕了。

刘耀文忽然扬声喊他刘耀文你杵那儿干嘛？

严浩翔合了剧本走过去严浩翔开始吧，从‘多年以后’那场起。

念到江滨柳说“我总以为还能再见到你”时，他余光瞥见林想想在偷偷揉眼睛。

刘耀文立刻停了，从兜里摸出纸巾递过去刘耀文风迷眼了？

她摇摇头，小声说林想想台词里的云之凡太让人难过了。

刘耀文叹了口气刘耀文假的嘛。

刘耀文揉了把她的头发，手顿了顿又轻轻收回来刘耀文等排完了请你吃糖醋小排。

林想想眼睛立刻亮了，转头跟严浩翔道歉林想想 抱歉啊学长，我……

严浩翔休息十分钟吧。

他把剧本合上放在旁边的道具箱上严浩翔我去打水。

走廊尽头的饮水机在冒泡，他接了杯温水，指尖刚碰到杯壁的凉，就听见身后脚步声。

林想想抱着两个空杯子站在不远处，有点不好意思林想想能帮我也接两杯吗？刘耀文说想喝凉的。

他接过杯子接了杯凉的递过去，她接的时候指尖又蹭到他，这次没像刚才那样快躲开，反而小声说严浩翔刚才江滨柳的台词，你念得真好，像真的在等一个人似的。

严浩翔捏着自己那杯温水没说话。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片，贴在玻璃上晃了晃，终于还是顺着往下滑。他看着她抱着两杯水边退边跟他说“谢谢”，转身就撞进刘耀文怀里

他慢慢喝了口温水，水顺着喉咙往下滑，暖得有点发涩。

刚才没说出口的那句“你念云之凡时，也像真的在盼着谁”，终究是跟着杯底的水纹，慢慢沉下去了。

打水回来时，严浩翔手里多了袋橘子糖——是刚才路过小卖部顺手拿的。

林想想看着严浩翔把橘子糖放在她剧本旁，小声说林想想谢谢。

他指尖在糖纸上捏了捏，忽然说严浩翔明天早自习前，我在文学社教室顺台词，你要是有空……

林想想有空的！

林想想接得快，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林想想我是说，我正好想再顺顺第三幕。

严浩翔弯了下嘴角，没笑出声，只点头严浩翔好。

刘耀文在旁边嚼着糖瞪他，他当作没看见，伸手把林想想的剧本往她面前推了推刘耀文继续？刚才说到哪儿了。

第二天早自习的铃还没响，文学社教室的门虚掩着。

严浩翔靠在窗边翻剧本，晨光斜斜落在纸页上，把“江滨柳”三个字照得发暖。

听见脚步声时他抬了眼，林想想抱着剧本站在门口，校服领口还别着片没摘干净的梧桐叶，是今早风卷着粘上去的。林想想等很久了吗？

她轻轻推开门，把梧桐叶摘下来捏在手里，指尖卷着叶边转了转。严浩翔刚到。

严浩翔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了块靠窗的位置严浩翔昨天说的第三幕，从你找江滨柳借书开始？

她点头坐下，翻剧本时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昨晚严浩翔放的橘子糖还在旁边，她没动，糖纸被晨光晒得发亮。

两人凑得近，她念“我听说你有本《白鲸记》”时，发梢蹭过他的胳膊，软得像羽毛。

严浩翔接台词的声音比昨天低些严浩翔在书架第三层

几个字刚落，就见她仰头往书架看，眼睛弯成月牙林想想真的有哎？

严浩翔嗯，上周从图书馆借的。

他没说其实是昨天特意跑了趟图书馆，把书从流通部调到了文学社的书架上。

林想想已经起身去够书，踮着脚够第三层时，校服后领滑下去点，露出点细白的脖颈。

严浩翔跟着站起来，比她高小半个头

他抬手抽书时，小臂擦过她发顶。递书时指腹压着她手背没挪，等她指尖扣住书脊，才慢悠悠松劲，指腹故意在她腕间蹭了下严浩翔下次够不着，直接拽我袖子。

声音低哑，尾音擦着她耳廓落下去。

早自习铃响时，刘耀文的脑袋突然从门口探进来，手里还捏着个肉包刘耀文林想想！我妈煮了茶叶蛋……

话说到一半卡了壳，看着凑在窗边顺台词的两人，把后半句“给你带了个”咽了回去。

严浩翔抬眼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没躲，反而轻轻敲了敲林想想的剧本严浩翔下句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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