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虞怜端起侍者递来的茶，轻轻吹了吹。她知道，林晚卿的劣势已经越来越明显——她无法走进顾晏辞的精神世界，而这恰恰是虞怜最擅长的。
没过多久，顾晏辞的副官忽然来找虞怜。
“虞小姐，少帅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幅画想请您帮忙看看。”
虞怜跟着副官走到休息室，顾晏辞正坐在沙发上看一幅卷轴。林晚卿不在，大概是被支开了。
“虞小姐，请看。”顾晏辞把画轴递给她。
这是一幅元代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残卷，虽不是真迹，却是高仿，笔法精妙。
虞怜展开画卷，仔细看了半晌，才开口：“仿得很像，尤其是山石的皴法，几乎能以假乱真。但您看这里的水纹，太规整了，黄公望的水纹看似随意，实则藏着韵律，这仿品少了点灵气。”
顾晏辞哈哈大笑：“说得好！我就说这画看着不对劲，果然如此。虞小姐，你比那些所谓的专家还有眼光。”
“少帅过奖了。”虞怜把画轴卷好，递还给她，“只是运气好，刚好见过真迹的照片。”
顾晏辞看着她，忽然问：“在法国待了几年？”
“五年。”
“一个人？”
“嗯，父亲去世后，就我一个人在那边。”虞怜的语气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怅然，“刚开始很不习惯，语言不通，饮食也不习惯，后来慢慢也就好了。”
她没有卖惨，只是陈述事实，却让顾晏辞想起了自己刚进军校时的日子——孤独，艰难，却只能硬扛。
“不容易。”他说。
虞怜抬头，对他笑了笑：“还好，至少学到了东西。”
这时，副官敲门进来，低声对顾晏辞说了句什么。顾晏辞的脸色沉了沉，点了点头。
“军中有点事，我得先走了。”他站起身，“改日再向虞小姐请教书画。”
“少帅客气了。”
顾晏辞走后，虞怜在休息室坐了片刻。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她知道，刚才副官的汇报一定不简单——顾晏辞的脸色变化瞒不过她的眼睛。沪市最近不太平，南方革命军蠢蠢欲动，租界里的洋人也各怀心思，他这个护军使，日子怕是不好过。
这正是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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