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怜转身离开刑侦支队时，身后的讨论声很快恢复——沈彻的语气依旧冷硬，林晚星的回应带着惯有的温和，那是属于他们的、外人插不进的节奏。她回到技术科工位，刚打开数据恢复软件，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是刑侦支队的座机。
“技术科虞怜？”电话那头是沈彻的声音，比刚才面对面时更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碎尸案现场的监控硬盘恢复，老吴之前说你最擅长处理物理损坏，现在立刻带设备过来，地址发你手机上。”
没等她回应，电话就挂了。虞怜看着屏幕上弹出的地址——城郊废弃纺织厂，正是昨天现场照片里的地点。她迅速收好笔记本和便携式数据读取设备，心里清楚：这是打破“黄金搭档”默契的第一个突破口。
二十分钟后，警车停在纺织厂门口。警戒线已经拉起，黄色的带子在风里飘着，几名警员正在现场外围勘查。沈彻站在厂房门口抽烟，警服外套搭在手臂上，里面的黑色T恤沾了点灰尘，看到虞怜下车，只抬了抬眼：“跟我来。”
林晚星正在厂房内侧做初步尸检记录，白大褂下摆沾了泥点，看到虞怜跟着沈彻进来，停下笔笑了笑：“虞警官来了？监控硬盘在那边的废弃操作台底下，被人砸过，之前技术组试过，读不出来。”她说话时，目光自然地看向沈彻，带着一点“我们都指望你”的信任——那是以往面对老吴时的表情。
虞怜没接话，径直走到操作台边。地上放着一个变形的硬盘，外壳裂了道缝，接口处还沾着油污。她蹲下身，从设备包里拿出放大镜和微型螺丝刀，指尖的茧在工具上蹭过，动作比预想中更稳。沈彻就站在她身后，没说话，目光却落在她握着螺丝刀的手上——那双手不像林晚星的那样纤细干净，指腹的厚茧和腕间的勒痕，透着一种“能搞定糙活”的扎实感。
“硬盘盘片没受损，只是接口和电路板接触不良，还有物理划痕影响读取。”虞怜一边说，一边用酒精棉仔细擦拭接口，动作专注得像在拆一颗精密的炸弹，“给我十分钟，应该能临时搭建读取通道。”
沈彻没应声，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给她留出更宽的空间——这个动作他自己都没察觉，以往林晚星做尸检时，他只会站在固定位置等着结果，从不会刻意调整姿势。
虞怜将便携式设备连接到硬盘临时接口，屏幕上立刻跳出乱码。她快速敲击键盘，指尖在按键上翻飞，右手食指的茧一次次落在回车键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晚星站在一旁看着，眼神里多了点惊讶——她从没见过有人恢复数据时这么“有劲儿”，不像技术人员，倒像在跟什么东西较劲。
八分钟后，屏幕上的乱码突然变成了清晰的监控画面。画面里是三天前的纺织厂门口，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扛着包裹走进来，虽然看不清脸，但步态和体型特征清晰可辨。
“成了！”虞怜停下动作，侧头看向沈彻，恰好撞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不再是刚才的疏离，带着点意外的亮，像发现了一把能打开锁的备用钥匙。
林晚星立刻凑过来，语气里满是惊喜：“太好了！有了这个步态特征，排查范围能缩小一半！”她习惯性地看向沈彻，等着他像往常一样接话，却发现沈彻的目光还停留在虞怜身上。
“把数据导进支队系统，同步做步态建模。”沈彻终于开口，语气依旧简洁，却对着虞怜多说了一句，“你跟着回去，现场建模需要你配合调整参数。”
这句话让林晚星的笑容顿了一下——以往这种技术衔接的活儿，沈彻只会让技术科直接对接，从不会指定某个人跟着回去。虞怜心里了然，指尖轻轻碰了碰脖颈的U盘吊坠，抬头应道：“好。”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带着轻微的电流感：
“系统提示：目标沈彻，因‘超出预期的专业能力’触发关注，爱欲值+5%，当前5%。”
5%。虞怜垂眸整理设备时，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这一步，踩对了。
沈彻已经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设备别落下，车在外面等你。”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却比第一次见面时，多了一丝刻意的提醒。
虞怜拿起设备包跟上，经过林晚星身边时，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疑惑——属于“黄金搭档”的默认节奏，已经有了第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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