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鸣笛声远去后,夜色重新陷入寂静。江逾白握着虞怜手腕的力道没松,反而更紧了些,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带着点烫人的灼热——他在等她的回应,眼里的期待与紧张像揉碎的星光,亮得让人无法忽视。
虞怜故意让沉默持续了三秒——这是“让心动发酵”的最佳时长。她缓缓抬起头,眼里蓄着点水汽,不是演的,是刚才故意挤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却精准地撞进江逾白的心里。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反握了一下他的指尖,动作很轻,却像在传递“肯定”的信号。
这个小动作让江逾白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往前凑了半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串灯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映出他泛红的耳尖:“虞怜,我喜欢你——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想以后都和你一起念诗、一起吃桂花糕、一起在图书馆楼下晒太阳的喜欢。”
他的告白没有华丽的辞藻,全是两人相处过的细节——《蒹葭》的朗诵、家乡的桂花糕、图书馆的长椅,每一个词都带着专属的温度,比任何“我爱你”都更动人。这正是虞怜想要的效果:让他的告白建立在“共同记忆”之上,既符合他“内敛校草”的人设,又让爱欲值的爆发更显真实。
虞怜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她轻轻抽回手腕,抬手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哽咽,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逾白,我也是——从你第一次在图书馆帮我捡书,从你给我讲《楚辞》,从你在雨里把伞往我这边挪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她的回应同样用了“细节串联”的方式,既呼应了他的告白,又让自己的“心动”显得有据可依。江逾白几乎是立刻伸手,轻轻抱住了她——动作很轻,像抱着易碎的珍宝,手臂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太好了,虞怜,太好了……”
他的拥抱带着真实的温度,胸口的心跳剧烈得像要蹦出来,呼吸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庆幸。虞怜靠在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西装的布料味,心里却异常平静,甚至清晰地听到了脑海里系统提示音的终极响起——
“系统提示:目标因‘细节化告白+双向回应+情感共鸣峰值’触发爱欲值满点,当前爱欲值100%!”
“系统提示:主线任务完成,高阶权限已更新,可随时执行世界脱离。”
100%了。虞怜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把“感动”演到极致,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肩窝,眼泪蹭得他的西装上都是湿痕:“逾白,我好开心……”
“我也是。”江逾白更紧地抱着她,低头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动作温柔得不像他,“以后再也不用只在图书馆等你,再也不用找借口给你带书了。”
两人就这么站在路灯下,相拥在夜色里。串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凝固的画。江逾白沉浸在告白成功的喜悦里,完全没注意到怀里的虞怜,眼底的“感动”已经悄然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她的任务完成了,这个世界的“江逾白”,已经成了她跨世攻略里又一个“完美答卷”。
不知过了多久,江逾白才松开她,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指尖的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很晚了,我送你到门口。”
“好。”虞怜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这次是十指相扣,他的掌心很热,带着点薄汗,却握得很紧。两人并肩往宿舍走,路上没怎么说话,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显默契。
走到宿舍楼下时,江逾白舍不得松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左耳的小痣上,轻声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带你去吃学校门口的早餐,好不好?”
“好。”虞怜笑起来,左脸颊的梨涡陷着,眼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像含着星星,“我等你。”
江逾白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满是期待,转身离开时,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直到她走进楼道才舍得转身——他不知道,这个“明天的约定”,永远不会实现;他此刻紧握过的手、拥抱过的温度,不过是她演技里的“最后一幕”。
虞怜走进楼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调出系统面板确认“任务完成”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毫无温度的笑。她抬手摸了摸发顶——那里还残留着他拥抱时的温度,却像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激不起任何波澜。
而此刻的校园另一侧,苏晚坐在室友的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突然笑了笑。室友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轻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人的心动,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和江逾白的聊天框,删除了编辑好的“恭喜你拿到朗诵会评委奖”的消息,转而点开校论坛——首页已经有了朗诵会的照片,其中一张是江逾白在台下看虞怜朗诵的样子,他的眼里带着光,专注得像全世界只剩那个舞台上的女生。
苏晚轻轻退出论坛,把手机放进包里,心里的失落终于彻底散去——她不是输了,只是没成为那个能让他眼里发光的人。而那个叫虞怜的中文系女生,或许从一开始,就和江逾白是同频的人。
她不知道,这份“同频”,不过是虞怜精心设计的“人设匹配”;她释然接受的“注定”,不过是一场跨越世界的、以演技为饵的攻略游戏。
系统空间里,虞怜看着面板上“校园世界攻略完成”的提示,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刚才哭太久,肌肉都酸了。她调出下一个世界的参数,目光扫过“任务目标”一栏,嘴角勾起一抹熟练的、毫无温度的笑:“下一个,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