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宁公寓的晨光总裹着点软乎乎的暖意，透过百叶窗筛在棋盘上。
玖姝指尖捏着棋子顿了顿，抬眼时，傅隆生正笑着把手中的棋子落定，“又要输了？”她吐吐舌，伸手去抢他的棋子。
玖姝在昌宁公寓住的这几天，除了陪这头狼王下棋，就是跟他一起去市场买菜。
她生得乖巧，嘴又甜，卖菜的叔叔阿姨常顺手多塞给她几根葱、一把青菜，笑着夸这姑娘真招人疼。
对于向他询问的邻居，傅隆生跟人介绍说她是自己的远房侄女，偶尔还有闲来无事的伯伯阿姨凑过来，热心的问她有没有对象，自家有个侄子如何如何。
每到这时，站在一旁的熙旺就忍不住拧起眉头，表情明显沉了下来。
傅隆生在旁看得好笑，心里暗忖——家里那些个眼馋的狼崽子还没分匀呢，哪轮得到外人来掺一脚。
说来也怪，狼性本警惕、多疑、排异，遵循丛林法则，可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将玖姝纳入自己的范围之中，仿佛她生来就该属于这里，属于他们。
熙旺也没告诉玖姝的是，家里那几个都快想她想疯了。他的电话几乎被他们打爆，尤其是熙蒙。但干爹不准他们过来，太招摇，太容易暴露。
玖姝没带手机，没有网络，日子倒也过得踏实。白天陪傅隆生下棋，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熙旺还抱来一大盒拼图和乐高，她趴在茶几上拼得认真，指尖捏着小块乐高往城堡尖上搭时，嘴角会翘出个浅浅的弧度。
这让每天透过监控看着她的那群人，早已望眼欲穿，牙痒难耐。
“带你出去转转？”熙旺坐在旁边看她拼拼图，忽然开口。
玖姝抬头，目光落在他手背上，那上面有层薄茧，是开出租车磨出来的吗？
她摇摇头，“哥哥平时开出租已经够累了，放假该在家多休息。”又顿了顿，又歪头看他，“哥哥在家待着无聊了吗？”
他哪里是无聊，他是怕她觉得无聊。可她总是这样体贴入微，世上再没有比她更珍贵的宝贝了。
杂志拍摄那天是个大晴天，晨光把公寓楼下的小树都染得透亮。
熙旺一早煮了粥，煎了溏心蛋，玖姝坐在餐桌旁吃着，听他说“早上送你去，晚上结束了，咱们一起回家”。
她捏着勺子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家”不是这，是那五个弟弟的住处。
眼睛亮了亮，“好啊！仔仔上次说会给我和小辛做了一样的裙子，我回去可以和他穿’姐妹装‘了”。
这几天在803，她念叨过过干爹糟糕的厨艺，念叨过家里的小辛、胡枫、仔仔、阿威，甚至念叨过房东太太给她的苹果，唯独没提过熙蒙。
熙旺都看在眼里，熙蒙是兄弟里最有头脑最骄傲的，也跟傅隆生隔阂最多的，有时还会钻牛角尖，可这份骄傲碰到玖姝，倒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车子停在杂志社楼下，玖姝推开车门走了两步，她回头看，晨阳铺在车窗上，把熙旺的侧脸染得暖融融的，她忽然想起昨天看的电影——女主和男主告别时，踮脚碰了碰他的唇。
她攥了攥裙摆，又小跑回去，趴在车窗边小声喊：“哥哥，你凑过来点。”
熙旺愣了愣，刚探过身，就感觉软乎乎的唇瓣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像沾了点糖霜。“哥哥拜拜，晚上见呀。”
那情景，像极了一对寻常小情侣温存道别的清晨。
熙旺望着她的背影，软得他心尖发颤，他静静待了好一会，才驶车离开。
幸好没有狗仔蹲守，否则——“港城明珠街头热吻出租车司机”这类标题，明天绝对要上遍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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