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辛总是这样，不爱走正门，经常像个夜行侠般敏捷地翻窗进来，然后理所当然地挤上她的床，搂着她入睡。虽然她说过很多次，只要敲门，她就会开。
然而这一次，来的不是他。
她刚坐起身，还没来得及看清，一道身影便以不容抗拒的力度猛地压了下来。
手臂将她紧紧箍进怀里，一股强势的力量迫使她抬起脸，下一秒，她的唇被狠狠封住。
玖姝彻底怔住了。
口腔里毫无预兆地侵入陌生的温热，带着灼热的呼吸和不容拒绝的舔舐与吸吮。淡淡的酒气弥漫开来，并不难闻，反而混杂着一股她异常熟悉的、清新又微甜的气息……
她猛地回过神，用尽力气将来人推开几分。
昏暗的光线下，她看清了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深邃，迷离，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失控。
是胡枫。
他呼吸微乱，身上那股独特的、干净的甜味再一次淡淡笼罩了她。玖姝记得之前问过他用什么香水，他却说从不用香水。她那时还好奇地猜，或许是洗衣液，或许是洗发水，甚至缠着要他的同款来用。
可现在，这抹她曾觉得安心又好闻的气息，却裹挟着突如其来的吻，让她心跳骤停，措手不及。
—
窗外的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连呼吸都带着克制而清冽的气息。可他平常静寂无波的眼底，此刻竟裂出灼人的火光，烫得她心口蓦地一缩。
“小枫……你喝醉了？”玖姝仰起脸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喝醉？”他轻轻重复，语调依旧平稳得可怕，“或许是吧。”
可她分明觉得不是。胡枫是这个家里最冷静、自控力最强的那一个，他理智得像一把收在鞘中的薄刃，从不轻易显露锋芒。而此刻，他周身却笼罩着一层无声的低压。
她敏锐地捕捉到那压抑的波动，忍不住又轻声试探：“你……心情不好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又深又沉，像是要将她吸进去一般。良久，他才低声开口：
“小姝。”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依旧好听，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控诉，“你最重视大哥，最爱逗二哥，最纵容小辛，最信任阿威，最疼爱仔仔。”
他每说一句，眼神就沉下一分，像在细数一场她无从辩驳的审判。
“那么，”他最终看进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对我呢？”
眼看玖姝并没有回答他，他眼底那灼人的锐利渐渐消散，转而蒙上一层难以言喻的黯淡。
先前那近乎逼问的强势悄然褪去，嗓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仿佛带着某种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委屈。
“在你心里……我可曾有过一个位置？”
玖姝被他问得心头一慌，下意识地低下头。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也把你当哥哥的”，却蓦地哽住了——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叫过他一声“哥哥”。一直以来，她都是“小枫”、“小枫”地唤他，没大没小，虽然亲昵却又……缺乏了某种郑重的意味。
而他，明明比她要年长好几岁。
一种莫名的心虚悄然蔓延。她盯着自己的指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突然柔软下来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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