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房间里只余下窗外透进的朦胧月光。
玖姝睡得正熟，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扰了清梦。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一个黑影蹲在她的床边，吓得她瞬间清醒了大半。
“小姝，明天一起出去玩？”小辛趴在床沿，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
还没等玖姝反应，另一个声音也从门口方向小小声地传来：
“……带我一起。”仔仔不知何时也溜了进来，正扒着门框，眼巴巴地望着里面。
“你是跟屁虫吗？仔仔。”小辛扭头，语气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满。
“不许这么说仔仔。”玖姝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却下意识地维护。
“好好好。我听你的，”小辛立刻变脸，还带着点讨好，“不这么说我们乖巧的弟弟。”
“所以明天出去玩吧？”小辛再次追问，仔仔也用力点头，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在黑暗里聚焦在她身上。
“这么突然吗？”玖姝拥着被子坐起来，还有些懵。
“上次没去成，看你后来有点没精神，”小辛放轻了声音，“感觉你有点失落。”
“不想让姐姐难过。”仔仔小声补充，语气真诚。
玖姝心里微微一动，她想了想，问道：“要告诉其他哥哥们吗？”
“不用了！”两人异口同声，速度快得可疑。
小辛立刻找补，压低声音，一副为大局着想的模样：“人多目标大，容易被段家发现，不安全。”
“没错没错，”仔仔在一旁用力附和，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玖姝忍不住轻轻笑了：“好啊。那就明天。”
事情定下，她见两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回去睡觉吗？”
“睡不着。”
“太激动了。”
两人的理由倒是找得飞快。
玖姝看着他们像两只等待收留的大狗狗，心软了下来：“好吧，那我们聊聊天。”
“好啊！”小辛立刻响应，随即又搓了搓手臂，“就是……有点冷。”
月光下，玖姝看不清他是不是真的冷，但还是往里挪了挪，拍了拍空出的床边：“那上来躺着吧，暖和点。”
话音未落，小辛就利落地翻身上床，仔仔也动作迅速地挤了过来，一左一右将她护在中间。
狭窄的单人床顿时变得有些拥挤，体温隔着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热气息。
玖姝被他们夹在中间，有些无奈，又有些莫名的安心。
就这样，三人挤在一起，体温也交织在一起。
“真的呀？”玖姝侧躺着，面向小辛，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她正听着小辛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讲述他们兄弟几个在孤儿院颠沛流离的童年。
那些为了一块面包和其他大孩子争抢、在寒冬里相互依偎取暖的往事，听得她心里微微发紧。
相比之下，她虽然也在孤儿院长大，但院长妈妈和老师们都尽力护着她，让她不至于这么辛苦。
一股混合着心疼和对自己那个世界的思念悄然涌上心头，她轻轻叹了口气。
“小姝……”小辛敏锐地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原本嬉笑的语气收敛了些。
“没什么，”玖姝摇摇头，长发在枕面上摩擦出细微的声响，“就是……有点心疼你们。”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小辛的手臂，像是要抚平那些早已逝去的伤痕。
“其实也还好啦，”躺在另一侧的仔仔小声接话，他小心翼翼地挪近了一点，让自己的肩膀轻轻贴着玖姝的后背，“哥哥们一直很照顾我们。我们几个，一直都一条心，从来没真的红过脸。”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纯粹的满足，“有哥哥们在，我觉得很开心的。”
尤其现在，能这样待在你身边，我感觉……特别幸福， 仔仔在心里悄悄补充。
“对啊！”小辛感受到手臂上她掌心柔软的触感，心头一热，“我们就是一家人，一直互相照顾。后来又遇到干……”
他话到嘴边，及时刹住了车，将那个称呼咽了回去，“……总之，现在又遇到了小姝，我觉得我前二十年的所有颠簸和苦难，都一笔勾销啦。”
小辛总是这样，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喜欢摊开在她面前，炽热又直白。
仔仔在一旁用力地点头，脸颊在黑暗中悄悄泛红，他忍不住的伸出指尖，轻轻勾住了玖姝的手指。
玖姝被他们真挚的话语包裹着，感受着左右传来的体温和依赖。
她不再说话，只是弯起了嘴角，在这静谧的深夜，三人仿佛自成了一个小世界，那些过往的孤独与对未来的不确定性，都被暂时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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