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信一的声音沙哑，紧盯着四仔。
四仔收回按在龙卷风腕间的手，脸上是压不住的惊异：“好神奇……断掉的静脉，全部都修复好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比受伤前还要好。”
他没说出口的是，连那潜伏在肺里的病灶，也一并消失了踪影。
“只是睡着了，身体需要一个自我修复的过程。”
这奇迹般的愈合，让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声的震撼。几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个被掳走的少女。
十二少喃喃道：“妹妹……她难道真是菩萨转世？”
他们回想起玖姝的容貌，那份纯净到极致的惊艳，又想起她无声的善良……
“我不管她是什么。”信一斩钉截铁的说：“她永远，都只是我的小姝。”
“好在，只有我们几个看到，”十二少压低声音，环视周围，“千万不要说出去。”
若不是Tiger哥及时带人接应，他们几个残兵败将，根本无法带着昏睡的龙卷风和伤重的陈洛军安全离开。
信一守在龙卷风床边，手里紧紧握着那天从玖姝发间散落的浅紫色发带。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忽然猛地怔住。
这不是他送她的那条。
他记得自己那条没这么新。当初买时，发带边缘还有一处细微的小勾丝，但老板说这是最后一条，他便没去换，可这条没有。
一个模糊的、他之前不愿深想的念头浮上水面。
但他没有去想这些，只是将发带紧紧握在手心，俯下身，额头抵在床沿，泪水终于滑落。
“快点醒吧，大佬……”他哽咽着，“我真的好没用。”
只要一想到小姝落在王九那个疯子手里，他就恐惧得浑身发冷，“都系我唔好，大佬……我没保护好小姝。”他哭得像个孩子。
而被关在在房子里的玖姝，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
系统自那次启动后便彻底沉默，下线前只留下一句无奈的留言，说它可能得回总部写检查了。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王九突然出现。
他倒是没有强迫她做什么，但是行为却越来越诡异难测。
起初，他只是凑得很近，用那双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盯着她，命令道：“笑一下给我看看。”
玖姝怎么可能对他笑得出来。
见她不笑，王九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块红绸，盖在玖姝头上，又摆上水果和新的香烛，当真像供奉菩萨一样拜了拜。
拜完，他却猛地扯下红绸，捏起一颗葡萄，硬塞到她嘴边，看着她被迫张口时惊慌的眼神，他发出满足的怪笑：“菩萨食人间烟火啦！”
他还喜欢这样突如其来。
比如现在，他一身血腥气地闯进来，兴奋地告诉她：
“大老板被我杀了！我现在是城寨最大的那个！”他像是邀功，又像是宣告。
他看着玖姝吓得苍白的脸，忽然凑近，抚上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僵直，一动不敢动。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他语调怪异，“你明明……好中意龙卷风。”
他看到了她为龙卷风流下的眼泪，他也想要她的眼泪，“哭给我看。”
玖姝搞不懂他，昨天逼她笑，今天逼她哭。于是倔强地别开了脸。
见玖姝不理他，王九开始盯着她看，然后喃喃自语：“你这么干净，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下一秒，他用手沾了旁边的灰尘，准备抹在她脸上，想看她被“玷污”的样子，可在最后一刻又停住了，眼神里交织着迷恋与毁灭的冲动。他究竟想对她做些什么呢？
王九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向窗外，忽然出手如电，再收回时，一只麻雀已在他掌中哀鸣。
他转身，将那只不断挣扎的小生命举到玖姝眼前，用宽大的手掌完全笼住。
然后手指开始缓缓收拢，骨节发出了轻微声响。
就在玖姝因恐惧而不敢呼吸时，他却突然张开手，让受惊的鸟儿在屋里乱飞，看着玖姝惊魂未定的样子：
“惊唔惊？”他凑近她，“你求下我，我就放咗只雀仔出去。”
“求……你……”
这两个字从玖姝唇间生涩地挤出，在她过往所有的记忆里，除了撒娇时，似乎从未向任何人说过。
求人该是什么模样？她脑中一片空白。
然而，这两个字就已经让王九得到了无上的满足。
他脸上绽开一个扭曲的笑容：“现在城寨我最大！你以前怎样对龙卷风，以后就要怎样对我。”
玖姝只觉得荒谬，尤其是在亲眼目睹他将刀捅进龙卷风身体之后。
王九根本不在意她的想法，他只要结果。
他逼近一步，命令道：“就像刚才那样，看着我。”——他要她眼里盛满那种鲜活生动的、因他而起的情绪，无论是恐惧，还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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