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深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机油混合的怪味。陈小雅压抑的啜泣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张小北紧紧拉着她冰凉的手，在零一重新恢复但范围有限的扫描指引下，向着隧道更深处亡命奔逃。身后，雷罡暴怒的咆哮和杂乱的脚步声、枪械上膛声紧追不舍，如同跗骨之蛆。
“左侧岔路！快！”零一的声音冷静依旧，但似乎比平时语速更快一丝，“前方五十米有废弃的维护室，结构坚固，可暂时固守！”
张小北毫不犹豫地拐进左侧狭窄的岔路，果然看到一扇半掩着的厚重金属门。他猛地撞开门，将小雅推进去，自己闪身而入，然后用尽全力将门关上，扣死了内部简陋的插销！
几乎就在同时，砰砰砰！剧烈的撞击声和能量武器轰击门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门板剧烈震颤，灰尘簌簌落下，但一时竟真的挡住了攻击。
“这门撑不了多久！他们正在使用破拆工具！”零一预警。
张小北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喘息。“破隙者”能量已然见底，他迅速更换了最后一个标准能量弹夹。陈小雅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未干的泪水，紧紧抱着爷爷留下的那个旧挎包。
暂时获得片刻喘息，但危机远未解除。
“零一，扫描这间屋子，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或者能用的东西！”
零一印记的光芒扫过这个不大的空间。这里堆满了生锈的工具箱和报废的零件，角落里还有一个控制台一样的东西，但屏幕早已碎裂。
“未发现其他出口。控制台已完全损坏。但在右侧工具箱下层，检测到一把近战武器，能量签名：微弱，但材质特殊。”
张小北立刻扑到那个工具箱前，粗暴地打开它，从一堆废铁下面，抽出了一把武器。
那是一把长度约半米的军刀，款式古老，但刀身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暗银色，刃口闪烁着非自然的微光，握柄上刻着熟悉的扭曲星座符号，以及一个编号：L-07。
“这是……‘破甲者’战术军刀，”零一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讶异，“‘守望者’早期制式装备，利用高频能量粒子震荡切割，对能量护甲和某些生物外壳有奇效。评级：D+级。看来你父亲在此地停留时，留下了不少东西。”
D+级近战武器！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张小北握紧刀柄，一种奇异的契合感油然而生，仿佛这把刀本就该属于他。【基础冷兵器掌握】的知识自动涌现，让他瞬间明白了如何最有效地使用它。
就在这时，外面的破拆声停了。一个沙哑而充满恨意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是雷罡！
“小子……还有那个老东西的孙女……你们以为能跑得掉吗？”他的声音带着重伤后的虚弱，但更显疯狂，“嘿嘿……没想到吧？老子和你那该死的爹，可是老相识了！”
张小北浑身一震！父亲？
“张澜……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当年在西疆勘探队，老子是他副手！什么狗屁‘守望者’，什么维度和平！全是骗局！”雷罡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愤恨全部倾泻出来，“他发现了那个通道，发现了另一个世界的强大力量！可他做了什么？他选择了封锁！他选择了保护这个孱弱无能的破世界！他甚至……甚至为了那些异世界的杂碎，阻止我们获取力量！”
门外的雷罡激动地咳嗽起来，咳出了血沫：“他挡了所有人的路！联盟里多少大人物想要那份力量？可他呢？假清高！带着那些秘密消失了！留下我们这些人被清算、被抛弃！”
张小北听得心神剧震！父亲和雷罡竟然是旧识？而且还是因为对异世界力量的态度不同而反目？联盟内部也有派系觊觎这份力量？
“老子不甘心！”雷罡嘶吼着，“好不容易搭上了‘那边’的大人物，得到了这份力量……虽然有点副作用，但值得！只要拿到张澜留下的地图，找到‘沉眠之谷’，找到控制‘钥匙’的方法……老子就能成为新世界的主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一条被呼来喝去的狗！”
钥匙！又是钥匙！雷罡也知道钥匙的存在，并且想控制它！
“小子！把你爹留下的地图交出来！还有那个女孩！她爷爷陈砚修那个老顽固，肯定把最后的信息告诉她了！把她交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雷罡疯狂地砸着门。
陈小雅吓得瑟瑟发抖，下意识地向张小北靠近。
张小北眼神冰冷到了极点。原来如此！不仅仅是背叛，更是源于过去的积怨和对力量的贪婪！父亲守护的，正是雷罡这种人所渴望破坏的！
他轻轻将陈小雅护到身后，低声道：“躲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外冷冷道：“雷罡，你错了。我父亲守护的，你永远不懂。今天，我就替他清理门户。”
“狂妄！”雷罡暴怒，“给老子炸开这扇门！”
轰！
更大的爆炸声响起，门轴的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是现在！”零一突然提示，“门轴即将断裂！在爆炸的烟雾掩护下主动出击！目标：雷罡右胸伤口！”
张小北眼神一厉，【体质】在极度愤怒和决绝下悄然再提升【0.3%】，全身力量凝聚！他双手紧握“破甲者”军刀，刀身上的微光变得急促起来！
轰隆！
门板终于被炸飞！浓烟和尘土瞬间涌入！
就在这视线受阻的刹那，张小北如同猎豹般从浓烟中扑出！【初级能量感知】和零一的精准指引让他瞬间锁定了因爆炸而后退一步、正捂着右胸喘息的雷罡！
“死！”张小北发出一声低吼，军刀带着高频震荡的嗡鸣，直刺雷罡右胸那焦黑的伤口！
雷罡毕竟身经百战，危机关头猛地侧身，同时凝聚起所剩不多的虚空能量形成护盾！
嗤啦！
高频震荡的军刀竟然撕裂了不稳定的能量护盾，狠狠扎进了雷罡的右肩！并非致命伤，但也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开枪！快开枪！”雷罡踉跄后退，惊恐地大叫。
周围的士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举起武器！
但张小北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他一脚踹开雷罡，身体如同鬼魅般在狭窄空间内移动，【敏捷】提升的效果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他利用堆放的杂物和工具箱作为掩体，手中的“破甲者”如同死神的镰刀！
每一次挥击都精准地找到士兵们护甲的缝隙或能量武器的薄弱点！嗤！嗤！嗤！
暗银色的刀光闪烁，伴随着士兵的惨叫和武器被破坏的声响！【虚空尘晶+3，+4，+3……】
近身战斗，尤其是这种狭窄环境的混战，能量耗尽的“破隙者”远不如这把父亲留下的军刀好用！
零一更是全力辅助，不断标记威胁最大的目标、计算弹道、甚至短暂干扰士兵武器的能量供应！
短短十几秒，冲进来的五六名士兵已然倒地不起！
剩下的士兵被张小北这悍不畏死的凶猛和诡异身手吓住了，一时不敢上前。
张小北拄着刀，微微喘息，冷冷地看向挣扎着想爬起来的雷罡。他一步步走过去，军刀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
“不……别过来……”雷罡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你不能杀我……‘那边’的大人不会放过你的……祂知道‘钥匙’……”
“那就让祂来找我。”张小北声音冰冷，举起了军刀，对准了雷罡的心脏。
然而，就在他准备给予最后一击时——
“小北哥哥！小心后面！”陈小雅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一名装死的士兵竟然悄悄爬起，举枪瞄准了张小北的后心！
张小北猛地回头，但已然来不及完全躲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小雅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将怀中爷爷留下的旧挎包狠狠砸向那个士兵！
挎包砸在士兵脸上，虽然没什么伤害，却成功干扰了他的瞄准！
砰！
能量光束射出，擦着张小北的肩膀掠过，灼烧出一道焦痕！
张小北趁机猛地掷出军刀！
噗嗤！
“破甲者”精准地没入了那名士兵的咽喉！
士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倒地气绝。
张小北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陈小雅。女孩脸色煞白，身体还在发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地上奄奄一息的雷罡，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极其诡异的紫黑色光芒，他猛地张开嘴，发出一种完全不似人类的、扭曲尖厉的声音，如同某种邪恶的宣告：
“祂已注视……钥匙……逃不掉……沉眠之谷……即是……终焉之始……”
话音未落，他右胸的植入体猛地爆发出最后的、毁灭性的能量！
“不好！快躲开！”零一尖叫警告！
张小北瞳孔猛缩，猛地扑向远处的陈小雅，将她死死护在身下！
轰！！！
剧烈的爆炸席卷了整个维护室！
强大的冲击波将杂物尽数掀飞，墙壁龟裂，烟尘弥漫！
张小北只觉得后背如同被重锤击中，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意识都模糊了一瞬。他死死咬着牙，用身体构成最后的壁垒，护住了身下的女孩。
爆炸过后，维护室内一片死寂。
烟尘缓缓散去，雷罡原本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大坑和一些破碎的组织，已然尸骨无存。
张小北艰难地爬起来，又咳出一口血。他检查了一下身下的陈小雅，她只是被震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零一……你怎么样？”他虚弱地在心中问道。
“……能量屏障过载……但无大碍。用户伤势较重，内脏受到冲击，建议立即治疗。”零一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随即，一股温和的能量流开始缓缓修复他的内伤。
张小北看着一片狼藉的维护室和那个焦黑的坑洞，心中沉甸甸的。雷罡死了，但他临死前那诡异的话语和最后的爆炸，充满了不祥。
“祂”已注视？终焉之始？
父亲当年的同事，如今因力量而扭曲疯狂，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他走到陈小雅身边，看着她苍白的睡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保护欲。这个女孩，刚刚救了他一命。
他轻轻背起她，捡起那把依旧锋利的“破甲者”军刀和爷爷的挎包，一步步走向维护室的出口。
手背上，零一的印记微微闪烁着，扫描着前方漫长的隧道。那温热的搏动似乎比平时更轻、更缓，仿佛在默默平复着某种情绪。
而在张小北看不见的意识深处，零一的核心协议里，一个关于“陈小雅-威胁评估-情感因素”的进程，优先级被无声地调高了一个等级。
第二十一章：星河裂隙与守墓人的低语
隧道深处的死寂被张小北沉重的呼吸和偶尔压抑的咳嗽打破。零一释放出的温和能量流持续修复着他受损的内腑，但雷罡自爆带来的冲击绝非轻易能够痊愈。他背着依旧昏迷的陈小雅，每一步都牵动着伤处，带来阵阵钝痛。
手中的“破甲者”军刀成了探路的拐杖，敲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在这绝对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零一的扫描范围压缩到了极限，仅能照亮前方十米左右的距离，如同风中残烛，警惕着可能存在的最后陷阱或残余敌人。
根据陈砚修临终前的话，第三维护井应该就在这条主隧道的尽头附近。
终于，在拐过一个弯道后，零一的光芒捕捉到了一个嵌入墙壁的、不起眼的圆形井盖，上面锈迹斑斑，但中心却刻着一个清晰的扭曲星座符号。
“检测到目标：第三维护井。井盖存在简易能量锁，需对应密码激活。”零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显然之前的超负荷运转和维持张小北伤势修复消耗巨大。
张小北小心翼翼地将陈小雅放在墙边，让她靠着墙壁。女孩的眉头紧蹙着，似乎在噩梦中挣扎，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爷爷”。他的心微微抽紧，轻轻替她拂开额前凌乱的发丝。
他转向井盖，深吸一口气，忍痛抬起手，按照父亲惯用的、也是陈伯伯提到的那个星座符号的特定顺序，用手指依次触摸符号上的几个关键节点。
当他触摸完最后一个节点时，井盖中心那星座符号微微一亮，发出柔和的蓝光，随即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井盖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一条垂直向下的、深不见底的金属梯道。一股更加陈腐、带着奇异静电气息的空气涌了上来。
“我先下去看看。”张小北对零一说了一句，然后咬住军刀，忍着伤痛，开始向下攀爬。
梯道很长，四周是冰冷的金属壁，上面布满了各种早已停止运行的管线和接口。爬了大约十几米深，脚下终于触到了实地。
这里是一个不大的圆形空间，似乎是某个大型设备的检修层核心。四周墙壁布满了复杂程度远超之前所见任何设备的仪器面板，虽然大多已经黯淡无光，但中心一个圆柱形的控制台却依旧散发着微弱的、稳定的白色光芒。
控制台上方，悬浮着一块巴掌大小、薄如蝉翼的透明晶体片，内部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缓缓流转，如同缩小的星河。
而在控制台旁边，靠着墙壁，竟然坐着一个人影！
张小北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破甲者”瞬间横在身前！
但那身影毫无反应。
零一的光芒聚焦过去。
那并非活人，而是一具早已风干、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遗骸。他穿着一种样式古朴、绝非现代也不是守望者风格的灰白色长袍，材质奇特，历经漫长岁月却并未腐朽。遗骸的姿态很安详，低垂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手中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遗骸的面部皮肉早已干瘪，但依稀能看出其生前应该是一位老者。最奇特的是，他的额头正中，镶嵌着一颗鸽卵大小、纯净无比的深蓝色水晶，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与周围设备频率共鸣的柔光。
“检测到未知生命形态遗骸。死亡时间无法估算，其身体组织已完全能量化结晶。额心水晶蕴含极高纯度稳定能量，与哨所能源系统存在深层链接。无威胁。”零一分析道。
张小北缓缓放下军刀，心中充满震撼和疑惑。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这里？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父亲或者联盟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那悬浮的晶体片和遗骸手中之物上。
他首先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那悬浮的晶体片。指尖刚接触到，那晶体片便化作一道流光，瞬间融入他的手掌，大量的信息洪流般涌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地图，而是一份极其复杂的、由多重动态星图、能量流向量表和无数奇异符号构成的导航数据！其核心指向一个位于极度危险扭曲虚空区域的坐标——沉眠之谷的入口！数据中还标注了沿途数个必须规避的“虚空暗流”和可能存在的“清道夫主巢”的位置。
这正是雷罡疯狂寻找的东西！父亲留下的，通往沉眠之谷的星图！
与此同时，零一的声音响起：“接收到高等星图数据……正在解码整合……警告：目标区域空间稳定性极差，常规航行无法抵达。需特定‘信标’引导或……极其强大的空间跳跃能力。”
还没等张小北消化这个信息，他的目光又被遗骸手中捧着的东西吸引。
那是一块由某种不知名黑色金属打造的令牌，触手冰凉，正面刻着一个抽象的、仿佛在沉睡的巨人图案，背面则是无数细密的、如同神经脉络般的纹路。
当他拿起令牌时，遗骸额心那颗深蓝色水晶忽然亮了一下，一道温和而苍老、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的意念流，直接涌入张小北的脑海，并非语言，却能被直接理解：
“后来者……”
“吾乃‘守墓人’阿斯塔罗斯之残响……奉远古契约，看守此‘门扉’之匙，直至‘命定之钥’到来……”
“汝既至此，且持有‘守望’之印，即为契约所候之人……”
“然，谷中长眠之物，非善非恶，唯余亘古之悲与寂……‘第一坐标’非是答案，亦是更深枷锁……”
“慎之……慎之……”
“令牌乃信物，亦为警示……‘祂’之目光……早已……”
意念流到此，如同信号中断般，戛然而止。遗骸额心的水晶也彻底黯淡下去，仿佛最后的力量已然耗尽。
张小北僵在原地，手中握着那冰冷的令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守墓人！父亲让他来找的守墓人！竟然早已化作了遗骸，只留下一段残响！
而他守护的，似乎不仅仅是一份星图，更是一扇“门扉”之匙？沉眠之谷中长眠的到底是什么？第一坐标为何又是更深枷锁？
“祂”之目光……难道奈奥·拉特早就注意到了这里？
太多的信息，太多的谜团！父亲让他寻找的，似乎是一个远超想象的、更加古老和危险的秘密！
“零一，你记录下刚才的意念流了吗？能分析出什么？”张小北急切地问道。
“……信息已记录。意念流蕴含极高维度信息，部分内容无法完全解析。”零一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守墓人’、‘远古契约’、‘门扉之匙’、‘命定之钥’……这些概念远超当前数据库范畴。可确定的是，沉眠之谷的危险等级，需重新评估至最高级别。并且……”
零一顿了顿，继续道：“……那份星图的最终坐标点，其能量签名，与您体内潜藏的‘钥匙’能量特征，存在高度共振。陈砚修和雷罡所说的‘控制钥匙’，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张小北感到一阵寒意。自己这把“钥匙”，竟然和沉眠之谷最深处的秘密直接相关？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黑色令牌和融入体内的星图，感觉它们重若千钧。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了陈小雅虚弱的呼唤声：“小北哥哥……是你吗？”
张小北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与不安，将令牌小心收好，迅速攀爬回梯道上方。
陈小雅已经醒了，正扶着墙壁，怯生生地看着井口。看到张小北安全上来，她明显松了口气，但眼中依旧充满了悲伤和迷茫。
“小雅，你爷爷他……”张小北不知该如何安慰。
“我知道……”陈小雅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但她用力擦掉，“爷爷说……要勇敢……要活下去……小北哥哥，你会带我走的，对吗？”
看着她信任又依赖的眼神，张小北点了点头：“嗯，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他背起虚弱的陈小雅，最后看了一眼那深邃的井口。下面的秘密太过惊人，他需要时间消化。
沿着原路返回，隧道里只剩下黑环士兵冰冷的尸体和爆炸的残迹。雷罡的野心和背叛，最终化为了这片死寂的注脚。
走出隧道入口，重新呼吸到废土冰冷的空气，虽然依旧压抑，却有种重见天日之感。那辆“隼”依旧静静停在隐蔽处。
将陈小雅小心放在后座，张小北启动了“隼”。引擎的低吼打破了周围的死寂。
“零一，规划路线，先离开这片区域，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整。”他需要时间疗伤，也需要时间思考接下来的路。
“路线已规划。建议前往东南方向七十公里处的‘锈蚀峡谷’，那里能量干扰强烈，易于隐藏。”零一给出了方案，同时，一股更强劲的能量流涌入张小北体内，加速他的伤势修复。
“隼”载着两人，驶离了这片充满死亡与秘密的蛇牙隘口。
陈小雅轻轻靠在张小北后背上，似乎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她的手无意间搭在张小北的腰间。
张小北专注于驾驶和思考，并未察觉。
但他手背上的零一印记，那温热的搏动，微不可查地紊乱了一瞬。扫描光束下意识地扫过陈小雅搭在他腰间的手，然后迅速移开。
印记的光芒，似乎微微冷了一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