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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娘娘，该用早膳了。"
小宫女轻手轻脚地摆好饭菜，却见我动也没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苏婉儿在里间换药，伤口发炎了。我端起药碗走进去，她别过脸："我不喝。"
"由不得你。"我把药碗放在床头，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打算怎么对付陈骁？"
我看着她泛红的伤口："先让他放松警惕。"
她嗤笑一声："就凭你一个人？"
我没说话，只是掀开她的衣袖，开始换药。她疼得直抽气，却始终没松手。
"你这性子..."我摇头，"跟小时候一样倔。"
她忽然沉默了："娘娘还记得吗？那年我刚进府，偷吃厨房的点心被发现。是你替我顶了罪。"
我记得。那时候我才十二岁，她才十岁。我第一次见她，是躲在花园假山后头，脸上还沾着糖霜。
"你问我要不要做主子的贴身侍女，我说我只想混口饭吃。"她扯了扯嘴角，"结果你把我留在身边五年，又带进宫来。"
"你不是混饭吃的丫头。"我轻声道，"你是沈家的人。"
她突然坐起来："可你现在要一个人去闯险，却不告诉我。娘娘，你什么时候开始不信任我了？"
我停下动作，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委屈，有担心，还有藏不住的怒意。
"我没有。"我说，"我只是……不想再连累你。"
"说得好听。"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一怔，"你以为躲着我就是保护我？你觉得我现在躺在这里，心里会好受？"
我看着她眼底泛起的水光，喉咙有些发紧。
"娘娘，"她声音低了下来，"我这条命早就给了沈家。你要做什么，带上我。"
窗外传来脚步声，我们同时噤声。等脚步声走远，我才轻轻点头："好。"
第二天清晨，我照常去给太后请安。天气晴朗，阳光透过琉璃瓦洒在青石板上。我穿着素色宫装，看起来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赵贵妃已经到了，正陪着太后说话。见我进来，她笑盈盈地起身："皇后娘娘今日气色不错。"
"多谢贵妃关心。"我也微笑回应。
太后抬眼看了我一眼："听说你昨日淋了雨？"
"回太后，不过是些小事。"我恭敬答道，"倒是听说三皇子最近身子不大好？"
赵贵妃脸色微变："劳娘娘挂念，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我低头喝了口茶，"前几日我得了一味安神的香料，不如送去给三皇子试试？"
"不必了。"她笑着推辞，"太医开了方子，已经用上了。"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太后似乎察觉到什么，目光在我们之间扫过。
从慈宁宫出来，我特意绕到御花园。春日花开正好，我摘了几朵蔷薇准备回去泡茶。
"娘娘小心！"
我刚转身，一个身影突然扑过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人却已经撞在我怀里。是林采荷。
她跌倒在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一时脚滑。"
我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中冷笑。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不是宫里常用的熏香。
"林答应近来身子不大好？"我慢悠悠地问。
"回娘娘，已经好多了。"她低着头，声音轻柔。
"那就好。"我转身要走，忽然停住，"对了，你身上的香，味道很特别。是从哪里来的？"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回娘娘，是……是奴婢自己调制的。"
"是吗？"我笑了笑，"那改日也教教我。"
离开御花园，我径直回了凤仪宫。苏婉儿正在院中晒药，见我回来，立刻迎上来。
"怎么样？"
"她慌了。"我低声说，"刚才故意撞我，是想探我的虚实。她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但不是宫里的。"
苏婉儿皱眉："龙涎香？那是御前才能用的东西。"
"所以她和陈骁有联系。"我握紧手中的蔷薇花瓣，"看来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当晚，我特意让宫女在偏殿点了龙涎香。果然，二更时分，有人翻墙而入。
我和苏婉儿早已埋伏在暗处。来人动作利落，正是陈骁的手下。
苏婉儿一剑刺出，对方格挡开，却没想到我早已绕到他身后。匕首抵在他喉间时，他终于看清了我的脸。
"娘娘……"
"告诉陈骁，"我冷冷地说，"下次派人来，最好派个能说话的。"
他瞪大眼睛，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收了匕首。苏婉儿上前点了他几处大穴，把他绑了起来。
"娘娘真要放他走？"她问。
"当然。"我看着窗外的月亮，"我要让他知道，沈家的女儿，不是那么好惹的。"
果然，第二天一早，陈骁亲自来请罪。
我坐在凤仪宫主位上，看着他跪在地上："陈统领辛苦了。"
"属下不知娘娘在此设局，冒犯之处还请娘娘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我端起茶盏，"倒是林答应昨夜摔了一跤，听说伤得不轻？"
陈骁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
"宫中夜晚巡逻本就该谨慎，"我继续说，"若是不小心伤了人，反倒麻烦。你说是不是？"
他额头渗出冷汗，重重磕了个头："娘娘教训的是。"
等他离开，苏婉儿忍不住笑："娘娘这一招真高，不仅让他自乱阵脚，还把林采荷牵扯进去。"
"他们既然想试探我，"我放下茶盏，"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现在的沈清妩，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午后，皇帝召我前去书房。
我整理好衣裙，带着苏婉儿前往乾清宫。路上遇到赵贵妃，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皇后娘娘今日真是气度不凡。"
我微微一笑："贵妃谬赞了。"
进了书房，萧昭正在批阅奏折。见我进来，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来了。"
"臣妾参见陛下。"
他示意我坐下："听闻你昨日遇刺？"
"不过是些宵小之徒。"我淡淡地说，"倒是听说林答应昨夜摔伤了？"
他笔尖一顿："你怎么知道？"
"宫中无小事。"我看着他，"陛下觉得呢？"
他放下朱笔，目光深沉："清妩，朕对你一直都很信任。"
"是吗？"我反问，"那陛下为何要派陈骁监视我？"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陛下，"我站起身，"沈家对大胤忠心耿耿，臣妾更是您的皇后。若您连我都信不过，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清妩，朕……"
"臣妾告退。"我转身离开，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走出乾清宫，春风拂面。我知道，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我站在廊下看着苏婉儿处理那个被擒的刺客。那人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喉咙处的血已经凝固成一道细线。
"娘娘真的要放他走？"苏婉儿一边给他解开绳索一边问，"万一他回去告密..."
"他不会。"我轻轻摩挲着蔷薇花瓣，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陈骁不是傻子，他知道该怎么做。"
苏婉儿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我能感觉到她眉眼间的担忧，就像小时候她替我整理发髻时那样明显。
夜色渐渐深了，凤仪宫里只留了几盏昏黄的宫灯。我靠在软榻上翻看奏折，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是窗外的风铃动了。
"来了。"我低声说。
苏婉儿立刻会意，悄悄退到屏风后面。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龙涎香，但比之前更浓了些。
来人身穿黑衣，动作轻盈。他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静静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直到他举刀的瞬间才开口：
"你可以试试看。"
那人愣了一下，手微微发抖。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慌忙收刀，转身就要逃。
我起身拦住他的去路："别急着走。
他终于看清了我的脸，眼神里闪过震惊和慌乱。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深居后宫的皇后，怎么会知道他的来历？
"你是谁派来的？"我逼问。
他咬紧牙关不说话，却在我靠近时往后退了一步。这动作让我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是皇帝？还是..."我顿了顿，"陈骁？"
他猛地抬头，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正要继续追问，远处又传来巡逻的脚步声。那人趁机推开我，从窗户跃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却更加清明。果然，他们已经开始慌了。
"娘娘..."苏婉儿从屏风后走出来，"要不要追？"
"不用。"我摇头，"让他回去报信。"
第二天清晨，我在用早膳时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林采荷自杀了。
"说是昨夜服毒自尽。"小宫女低声禀报，"陈统领正在查这件事。"
我夹起一块糕点，慢慢咀嚼。甜味在舌尖化开，却让我想起昨夜那人惊慌的眼神。
"真是可惜。"我轻声说，"一个好端端的答应，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苏婉儿给我添了碗粥，眼神示意我看赵贵妃的方向。她坐在对面，脸色不太好看。
用过膳，我去给太后请安。刚走到慈宁宫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
"...查得那么清楚做什么？"这是太后的声音，"人都已经死了。"
"可是母后..."是萧昭的声音，"她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我站在门外没有进去。龙涎香，又是龙涎香。看来有人比我想象的还要着急。
"娘娘？"苏婉儿轻声叫我。
我这才迈步走进去。萧昭转头看向我，目光复杂。太后叹了口气："清妩来了？正好，皇上说要查林答应的事。"
"臣妾也想知道。"我直视萧昭的眼睛，"毕竟昨夜有人闯入凤仪宫，而今天就传出这样的消息。"
太后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淡淡地说，"只是觉得事情凑巧罢了。"
萧昭一直看着我，忽然开口："清妩，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笑了笑："陛下觉得呢？"
太后看我们这样，摆摆手："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清妩，你身子还没好利索，这些事让皇上查就是了。"
"是。"我低头应道。
走出慈宁宫时，天边飘起了细雨。我站在檐下看着雨幕，耳边响起萧昭临走前说的话："清妩，朕相信你。"
可我知道，这场戏还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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