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最后一节科学课，上课铃刚响，教室里就弥漫着一股“无聊”的气息。杨老师抱着课本走进来，他皮肤黝黑，大家私下里都叫他“老黑”——这位老师讲课向来没什么意思，语调平平，还总爱盯着课本念，课上不管纪律，底下干啥的都有，睡觉的、传纸条的、偷偷画画的，没人把注意力放在黑板上。
念君托着下巴，盯着课本上的“电路连接图”发呆，看了没两秒就觉得眼皮发沉。旁边的陆斯祺倒是精神，脑袋微微一点一点的，还小声哼着歌，手指在桌肚里跟着打节拍。念君好奇地看了他两秒，才发现他手腕上戴着一块不是自己的电话手表，屏幕还亮着，显然是在听歌。
没等念君收回目光，陆斯祺就侧过头，凑到她耳边小声问：“无聊吧？要不要一起听？”他说话的气息轻轻拂过念君的耳朵，带着点淡淡的薄荷糖味道。
念君本来就觉得没意思，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陆斯祺立刻把电话手表从手腕上取下来，放在两人课桌中间，又调整了一下音量，确保只有他们俩能听见。为了听得清楚，两人的脑袋不自觉地往中间凑——念君的头发轻轻蹭到了陆斯祺的耳朵，陆斯祺的肩膀也挨着了念君的胳膊，脸颊离得特别近，几乎要贴在一起，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感觉到。
后排的沈思年本来也在偷偷玩橡皮，一抬头就看见前面两人头挨着头的样子，眼睛瞬间睁大，嘴巴张成了“O”型，满脸都是惊讶——这俩前几天还只是传纸条、斗嘴，怎么现在直接“贴贴”听歌了？
他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同学，又朝着陆斯祺和念君的方向努了努嘴。周围的同学一看，瞬间懂了，纷纷放下手里的小动作，用口型对着前面“嗷嗷嗷”地起哄，还有人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念君完全没注意到后排的动静，耳朵里听着歌，脑袋跟着旋律轻轻晃，只觉得这样和同学一起分享耳机很正常，是朋友间的小互动，心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更没脸红心跳。
可陆斯祺就不一样了——他能清晰地闻到念君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能感觉到她脸颊传来的温度，甚至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他的心跳不知不觉快了起来，脸颊也悄悄热了，耳朵尖更是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哼歌的声音都小了些，眼神也不敢再往念君那边瞟，只能盯着桌中间的电话手表发呆。
杨老师在讲台上念着“串联电路和并联电路的区别”，声音像催眠曲，底下的起哄声虽小，却没逃过沈思年的耳朵。他看着陆斯祺泛红的侧脸，忍不住偷偷笑了，还拿出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两个小人头挨头听歌”的涂鸦，悄悄传给周围的同学，惹得大家又是一阵无声的憋笑。
直到歌曲结束，电话手表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念君才反应过来，往后退了退，笑着说：“这首歌还挺好听的。”
陆斯祺赶紧点头，声音有点不自然：“嗯，还行。”他伸手想把手表拿回来，却不小心碰到了念君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陆斯祺的脸更红了，赶紧把手表攥在手里，假装调整歌曲。
后排的沈思年见状，又带头用口型喊了声“在一起”，周围的同学跟着附和，教室里满是无声的热闹，只有讲台上的杨老师还在自顾自地讲课，完全没察觉这底下某两个人。
下课铃一响，陆斯祺刚把电话手表还给沈思年，就被他一把拽住手腕，连拉带扯地往男厕所走。“哎哎，你干嘛？我还没收拾课本呢！”陆斯祺挣扎着，却抵不过沈思年的力气，只能被拖着走。
刚进男厕所，就见班里另外三个玩得好的男生——陈阳、李哲、王浩，早就靠在墙上等着了，眼神里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陆斯祺一看这阵仗，心里就明白了，故意装傻：“你们这是干嘛？堵我厕所门口，想抢我零食啊？”
“少转移话题！”沈思年松开手，往他肩上一拍，“科学课上那事儿，你给我们好好说说，跟念君到底怎么回事？”
陈阳也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就是啊，头挨头听歌，脸都快贴一起了，你俩这进展够快的啊！”
陆斯祺耳尖一热，却还嘴硬：“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一起听个歌而已，你们想多了。”他靠在墙上，双手插兜，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眼神却有点闪躲。
“想多了？”李哲笑着摇了摇头，“你平时跟女生玩也没见这么近啊！之前樊宁宁找你说话，你都躲得远远的，怎么跟念君就不一样了？”
王浩也跟着帮腔：“就是！刚才科学课上，我看你脸都红了，还不敢看人家，别以为我们没看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陆斯祺说得没了底气。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对念君好像真的不一样——会忍不住想跟她闹，会记得给她带好吃的，会因为跟她靠近而心跳加速，可这种感觉，他自己都没理清，更别说跟别人说了。
“我跟她就是普通同学，普通朋友！”陆斯祺还在嘴硬，声音却比刚才小了点。
沈思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陆斯祺，你可真是全身上下除了嘴，哪儿都不硬。我们又不是要笑话你，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真对念君有意思。”
“就是啊，喜欢就喜欢呗，藏着掖着干嘛？”陈阳也跟着说，“你看你刚才在课上那紧张样，我们都看出来了。”
陆斯祺低着头，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校服口袋。男厕所里静了几秒，他才小声嘟囔：“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就是觉得跟她待在一起挺开心的。”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笑了。“还说不算！”沈思年拍了他一下，“开心就对了，我看你俩挺配的，下次再跟念君靠近点，我们帮你打掩护！”
陆斯祺赶紧抬头反驳：“谁要你们打掩护！别瞎掺和！”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耳尖的红也没退下去。
上课铃很快响了，几人赶紧往教室跑。陆斯祺走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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