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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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航带着人赶到张泽禹提供的地址时，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那是一位老环卫工人，住在离第二抛尸点不远的一处老居民区里。
张泽禹已经先到了，正耐心地陪着老人说话，语气温和，有效地缓解了老人的紧张情绪。看到左航进来，张泽禹朝他点了点头。
“头儿，这位是李大爷。李大爷，这是我们领导，左队长。您再把那天早上看到的情况跟我们领导说说？”张泽禹自然地充当了沟通的桥梁。
李大爷有些拘谨，搓着手回忆：“那天雨特别大，天没亮我就出来扫街了…大概…大概四点多点吧？快到河边那条废路的时候，看见有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就停在那个死胡同口，那地方平时根本没人停车的…”
“车什么样？您能看到司机或者车牌吗？”左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车挺旧的，脏兮兮的，右前头那个灯好像坏了…车牌？哎呦，全是泥，看不清哦。”李大爷努力想着，“司机…没看清脸，就记得他穿着件深蓝色的衣服，有点像厂里干活穿的那种，戴着帽子，下车好像在后备箱弄什么东西，动作挺快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觉得这人大雨天的停这儿怪得很…”
深蓝色工装！
左航和张泽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
“您还记得他大概多高？体型怎么样？”张泽禹补充问道。
“嗯…不算很高，比我可能矮一点？我这一米七出头…有点壮实，背有点驼似的…”李大爷比划着。
左航立刻示意旁边的警员记录下这些体貌特征。虽然模糊，但已经是目前对嫌疑人最直接的描述了。
又仔细询问了几个细节，确认李大爷再也提供不了更多信息后，左航让张泽禹留下联系方式并感谢老人，随即带队离开。
回到车上，左航立刻部署：“立刻把嫌疑人的体貌特征通报下去，结合车辆信息、深蓝色工装、以及邓法医提供的行业范围，进行交叉比对！重点是各机械加工厂、维修点、有相关设备作坊的男性员工，尤其是近期请假、离职或行为异常的！”
指令通过无线电迅速传达到各个排查小组。一张无形的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收紧。
公安局大楼，技术队办公室。
张极双眼紧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他已经尝试了多种算法来还原那辆面包车被泥巴遮挡的车牌。
“妈的，就差一点…”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旁边另一个技术警员姚昱辰探过头来。
姚昱辰年纪小，但计算机天赋极高，是张极的得力助手。
“极哥，要不要试试用新搞的那个图像增强模型跑一下边缘模糊的区域？可能能多识别出半个字符。”
张极眼睛一亮：“快！试试！”
两人立刻凑到一起，专注地投入到数字世界的攻坚战中。
与此同时，情报摸排方面。
朱志鑫那边也有了进展。他通过一些非正式的渠道，摸到了那种特殊安眠药的一点眉目。
“左队，”朱志鑫的电话打了过来，背景音有些嘈杂，“问了一圈，这种药片黑市上偶尔能见到，来源很杂，但最近好像有一个零星出货的点，在城北那片老工业区附近，跟几个地下小诊所有点关联。我正过去看看，能不能摸到是谁买的。”
“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左航叮嘱。朱志鑫做事有分寸，但他总是忍不住要多说一句。
法医中心，实验室。
邓佳鑫完成了所有纤维和微量物证的比对报告，正式确认了其来源的高度特异性。
他长吁一口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准备把最终报告给左航送上去。
刚走出实验室，就碰到陈天润拿着份文件走过来。
陈天润是局里的笔迹鉴定和文件检验专家，性格温和沉静。
“佳鑫？还没走？”陈天润看到他，温和地笑了笑。
“脸色不太好，注意休息。”
“快了，送份报告。”邓佳鑫点点头，“你呢？”
“有个经济案的笔迹要赶着出结果。”陈天润扬了扬手里的文件，“一起上楼？”
“好。”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陈天润心思细腻，察觉到邓佳鑫似乎比平时更沉默些，轻声问：“案子有进展了？”
“嗯，希望这次方向没错。”邓佳鑫的语气带着疲惫，也有一丝期待。
“左队他们肯定能抓住线索的。”陈天润安慰道，“你们配合得越来越好了。” 邓佳鑫没说话，只是看着电梯跳动的数字。
配合？或许吧。
那个人虽然有时候固执得让人火大，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行动力和决策力确实强悍。
重案组办公室。
左航站在白板前，将最新的线索全部整合上去。
一条清晰的侦查主线已然呈现。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邓佳鑫发来的最终检验报告邮件，附言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最终确认。”
左航看着那四个字，手指动了动，回复了两个字：“收到。” 想了想，又加了两个字：“辛苦。”
放下手机，他目光锐利地扫过白板上那个尚未露出真容的嫌疑人画像。
“不管你藏得多深，这次一定要把你揪出来。”
城北老工业区附近，某条昏暗小巷。
朱志鑫压低帽檐，和一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青年低声交谈着，手里夹着根烟，仿佛也是这片区域的常客。
他巧妙地套着话，试图勾勒出购买那种安眠药的神秘客人的轮廓……
雨还在下，雾城的夜晚再次降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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