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深处,夜色如墨。厚重的黑暗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幕布,将这座废弃的宫殿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空气仿佛凝滞了,带着刺骨的寒意,一丝一丝地攀上人的肌肤,钻进骨缝里,冷得让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一个瘦弱的丫鬟端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灯光微弱,在黑暗中摇曳不定,像是随时会被扑灭的火苗,散发出一种脆弱而令人不安的气息。她的嘴角挂着一抹讥诮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冷冽与轻蔑,那神情仿佛一把锋利的刀,无声地割裂着这片寂静的空间。 她故意放慢脚步,每一步都踩得极重,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吱呀”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像是直接踏在禹贺紧绷的神经上,让他的身体愈发僵硬。
“哟,这不是堂堂的....”丫鬟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转而化作一阵刺耳的笑声,“咯咯咯-”那笑声划破冷宫的寂青静,像是一群乌鸦在耳边聒噪,听得人心烦意乱。下一秒她扬起手中的竹鞭,毫不犹豫地朝禹贺瘦削的肩膀狠狠了下去。“啪!”第一鞭落下,火辣辣的疼痛瞬间炸开, 像是火焰舔舐着肌肤,又似无数细针扎入血肉。禹贺咬紧牙关,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但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明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巴不得看他屈服,看他在痛苦中哀嚎。但隐忍是他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后的倔强。
可丫鬟并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停手,反而越发起劲儿。“怎么不说话?冷宫太子,一出生就是个没人要的主, 能活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嘲弄与不屑,随即再度挥起竹鞭,“啪!”这一鞭比之前更加凶狠,只听“嘶啦”一声,禹贺的衣衫应声裂开一道口子,鲜血立刻从伤口涌出,顺着他的肩膀流下,染红了他的侧襟。鲜红的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恍若一朵怒放的恶之花,绽放在绝望的深渊中。
禹贺闭上眼睛,任由疼痛在他的身体里肆虐。但就在这一片黑暗与痛苦之中,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未来的画面:那一天,他会站在众人之上,俯视所有曾经看低他的人。这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是他坚持下去的理由, 也是支撑他熬过这一切的力量源泉。想到这里,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手背上凸起, 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的坚韧如同磐石,面对狂风骤雨,始终纹丝不动。
终于,丫鬟似乎玩够了。她满意地看着禹贺狼狈的模样,轻哼一声,迈着轻快的步伐转身离去,背影很快融入了冷宫深处的阴影之中。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里,角落中才缓缓走出一个侍卫。他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禹贺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