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冷宫的石阶冰凉而坚硬。禹贺坐在那里，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黑暗中，像是要穿透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整整一夜，他都没有合眼。
天边开始泛起微光时，寂静的天， 许昭昭爬上冷宫的脑瓜子冒出来了，禹贺缓缓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大饼脸探了出来——是许昭昭。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你怎么来了？”禹贺的声音低哑，像是砂纸划过，每一个音节里都藏着压抑不住的波动。
“我……偷偷跑出来的。”许昭昭站在门口，脚尖不安地踩着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咬了咬嘴唇，眼神中带着几分委屈与挣扎，“我父母不准我再出来玩，可我不能不来见你。”
禹贺怔了一瞬，随即站起身，靴底与石阶相撞发出一声闷响。他迈步走向她，步伐缓慢却稳重，直到停在她面前。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硬生生止住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清亮得让他心底涌起复杂的涟漪，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早已超越了“陪伴”的意义。
“许昭昭，”他终于开口，语气认真而低缓，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吐露出来，“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做出选择……你会听从他们，还是追随自己的心？”
许昭昭眨了眨眼，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禹贺耳中：“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追随自己的心。”
“追随自己的心吗？”禹贺低声重复，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他目光落在她脸上，眉头忽然微蹙：“可是，今天你的表情怎么这么憔悴？”
话音刚落，她的视线扫到了禹贺手臂上的伤痕——一道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僵住了一瞬，随后声音里染上了掩饰不住的惊慌：“这……你怎么又受伤了？”
禹贺淡淡瞥了一眼伤口，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无碍，只是旧伤复发而已。”
“可这明明是新鲜出炉的伤！”许昭昭忍不住提高了嗓门，眉宇间满是担忧和怒意，“你骗不了我的！”
禹贺的脸色一沉，眼神变得冷峻而疏离。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吐出几个字：“闭嘴。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冻结，许昭昭呆立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禹贺。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盯着他，那双曾经充满信任的眼眸如今蒙上了一层霜。“你在说什么？你让我以后别再来了？”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困惑与受伤，“你又添了这么多伤，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了？”
禹贺冷笑一声，眼神如同冰冷的刀刃划过她的心口。“只是单纯厌烦你了。”他的声音毫无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而且我的伤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这些伤口不过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你不用在这里大惊小怪，更不用把它们和你扯上任何联系。我早就受够了你的关心，那像是一种无形的枷锁，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所以，别再来找我了，我不需要你所谓的关心，你也不必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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