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
“...起风了。”
菲欧娜微微打开一点窗,翻开祖辈留下的旧日集,泛黄的一页断断续续写着“风”的旧日支配者的档案。她低头看看表,刚刚过了6点,教堂的钟声在整点悻悻响了几下。作为唯心主义者,在教堂的偏堂接手牧师的工作,临近七夕祭,有一对新人联系她去湖边主持婚礼。
的确,教堂的后山有一汪湖水,细细想来自己没有去过。比起欣赏景色,让自己调节情绪的求生本能来拯救自己,她更享受有神论带给她生命的答案。披上牧师服,清晨让布料有一丝凉意,绸带很滑偏偏起了风,菲欧娜扯住披风加快了脚步,窗台的几支马蹄莲还洁白。
“神啊...请指引我正确的方向。”菲欧娜把旧日集搁置在讲坛上,双手合十,口中默念主祷词,浑厚的回响被穹顶压的辗转不断。
哈斯塔漫无目的地走在去往教堂的小径上,从来不去花店的他顺路买下一扎栀子花。他很寂寞,但是教堂的小牧师更寂寞得让他感到好奇。
这是他不知道第几个岁月去侧堂外偷偷听小牧师轻轻地为她的神祈祷了。
等到一个有趣的信徒。
正礼堂的圣事礼仪刚刚结束,今天的偏堂依旧空无一人,乌鸦的叫声比清晨的调子收敛一些。菲欧娜提起旧日集准备去湖边勘查一下,她点开联系人界面的号码,把备注改成婚礼新人,拨通后偏头夹着手机开始整理讲坛上的花瓶与盖布。
“谨贺新喜,是联系我出席七夕湖边的婚礼吗?”
嗯...真好啊,愿神保佑你们。菲欧娜加快步伐,准备从侧门穿出去。出了昏暗的殿堂室外的光线有些刺痛她的眼睛。她闭上眼睛站定,好在头晕整个上午都没有犯过。
睁眼,她对上一双血色的瞳孔,那人很高,恰好帮她挡了些阳光。手里拿着捧花,扎的正好是一束栀子花。花香让菲欧娜有几分欣喜,抬头望着那位的眼睛,“愿神保佑您幸福,先生。” 声音很清脆,像风铃搖响哈斯塔的心。
“谢谢。”很轻,但是菲欧娜听到了,又是一阵暖风,哈斯塔又一次擦肩而过。
细沙很软,被冲刷后亮得让人感到凛冽。像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啊,好美。湖边竟然也有很大的风,出乎菲欧娜的意料,她团身蹲下双手抱上膝,垂下一只手不偏不倚可以摸到蓝的透彻的水。
“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者贫穷,健康或是疾病,你都将永远爱他、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永远?”
菲欧娜轻轻地念,像是母亲曾经给她唱的一曲摇篮曲,湖水亲昵地为她伴奏,纤细洁白的手指在细沙上游走,画着爱情的符号。
(哈斯塔在教堂边轻笑,边走着边想湖水游离在菲欧娜身旁的情景。)
七夕,那对新人的婚礼如期进行,爱情很绚烂、同样也悲怆。誓词和仪式结束,菲欧娜揉揉脚腕,在细沙上站着飘飘然的,还是教堂通往住所的小石子路踩着更舒服。啊...那位先生也来了,上次没有察觉的银色发丝异常耀眼。
栀子花...在偏堂的时候,所以,他在测试我?也是,这里的城镇近些年才发展起来,好像曾经是荒凉的渔村吧,找到专业的牧师的确不容易。
菲欧娜扭身站着,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红发从额头斜掠下来,无意对上眼神。
哈斯塔闻到一丝风中腥咸的泥泞的味道,那对新人恰好对菲欧娜致谢。但是菲欧娜有些乱,神降之类的肯定是自己的亵渎了吧,赶快停下...
察觉到一点点靠近的威压,菲欧娜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匆匆背几句祝词告别。她低头盯着脚尖,踢踏的皮靴在小道上的印迹活似扭曲的触手,她一步步的走,清晰地听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明显,凉意推着她走到自己的木屋重新翻开旧日集祷告,小臂里侧的疤纹依旧没有褪,菲欧娜有些头晕,昏昏沉沉地趴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