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的轨迹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板上划出细长的金线。郭文韬在熟悉的雪松香气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被人从身后轻轻环抱着。蒲熠星的手臂护在他的肚子上，掌心温暖地贴着微微隆起的弧度。

"醒了？"低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疼吗？"

郭文韬摇摇头，在蒲熠星怀里转了个身。晨光中，蒲熠星眼底的青黑格外明显，下巴上也冒出了新的胡茬，但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守夜的星星。

"你一晚没睡？"郭文韬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蒲熠星皱巴巴的衬衫领口。

蒲熠星抓住他的手指，轻轻贴在唇边："睡了会儿。"他的吻落在郭文韬指尖，"你每次翻身我都会醒。”

"恢复得不错。"护士笑着记录数据，"今天可以出院了，但后续还是要注意。"

蒲熠星立刻紧张起来："需要注意什么？饮食方面？活动范围？需不需要准备医疗设备？"他掏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已经密密麻麻记满了医嘱。

郭文韬轻轻按住他的手："别吓着人家。"

回家的车上，蒲熠星把空调温度调到最舒适的状态，又在郭文韬腰后垫了好几个软垫。"要是难受就告诉我，"他第无数次说，"我们可以随时掉头回医院。"

郭文韬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也是在这条路上，他们沉默得像两个陌生人。而现在，蒲熠星正紧张地唠叨着注意事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

公寓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所有可能绊脚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地上铺着防滑垫，连家具边角都贴上了防撞条。餐桌上放着温热的营养粥，旁边摆着一本周历，上面详细标注着每小时的作息计划。

"你什么时候..."郭文韬惊讶地环顾四周。

"昨晚让保洁来的。"蒲熠星耳尖微红，"我画了图纸，告诉他们怎么布置。"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郭文韬在沙发上坐下，又拿来软垫垫在他腰后，"这样舒服吗？要不要调整一下？"

阳光暖融融地照进来，郭文韬眯起眼睛。蒲熠星蹲在他面前，仔细检查他脚踝有没有水肿，手指温柔得像是触碰蝴蝶翅膀。

"蒲熠星。"郭文韬突然开口。

"嗯？"蒲熠星立刻抬头，眼神紧张，"哪里不舒服？"

"谢谢你。"郭文韬轻声说，"这些天...辛苦你了。"

蒲熠星愣在原地，像是没料到会听到这句话。他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慌忙低下头去："是我该做的。"他的声音闷闷的，"本来就应该照顾好你们..."

午后阳光正好，蒲熠星坚持要帮郭文韬洗头。他在浴室铺好防滑垫，调好水温，动作轻柔地按摩着头皮。郭文韬闭着眼睛，感受着指尖温柔的力度，恍惚间像是回到了热恋时分。

"头发长了。"蒲熠星轻声说，指间缠绕着湿漉漉的发丝，"要不要剪短些？方便打理。"

"你剪吗？"郭文韬半开玩笑地问。

"我学。"蒲熠星认真回答，"看了好多视频，应该不会剪坏。"

郭文韬忍不住笑起来。笑声震动着相贴的胸膛，蒲熠星也跟着笑起来，眼角挤出细细的纹路。

傍晚时分，郭文韬在沙发上小憩醒来，发现蒲熠星正坐在地毯上处理工作。笔记本电脑的光映在他脸上，眉头微微蹙着，却还记得分出一只手轻轻搭在郭文韬肚子上，仿佛这样就能随时感知他的状态。

"醒了？"蒲熠星立刻合上电脑，"饿不饿？厨房温着汤。"

郭文韬摇摇头，伸手摸了摸蒲熠星眼下的青黑："你去睡会儿吧。"

"等你睡着了我再去。"蒲熠星固执地摇头，指尖轻轻拂过郭文韬的肚皮，"今天好像安静了些。"

"在睡觉呢。"郭文韬握住他的手，"和你一样，需要休息。"

夜色渐深，蒲熠星坚持在客厅打地铺。"就在沙发旁边，"他铺着被子，"你一伸手就能碰到我。"

郭文韬望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轻声说："床上位置够的。"

蒲熠星铺被子的动作顿住了。他慢慢转过身，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你确定？"

"嗯。"郭文韬往里挪了挪，"地上凉。"

床垫微微下陷，蒲熠星小心翼翼地躺下来，尽量保持着距离。但郭文韬主动靠了过去，把头枕在他手臂上。

"这样会麻的。"蒲熠星小声说，手臂却诚实地上来环住他。

"那你拿走。"郭文韬闭上眼睛，"还不愿意了你。"

“没有没有，韬韬枕嘛”

月光静静流淌，将两个相拥的身影镀上银边。蒲熠星的手轻轻护在郭文韬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动静。这一次，没有人再说话，只有交错的呼吸声在夜色中慢慢重合。

在这一刻，那些曾经的伤痛与隔阂，都化作了掌心的温度，和夜色中一个温柔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