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课堂

夜晚，空气里浮动着暑气未消的燥热。郭文韬侧卧在凉席上，蒲熠星正跪坐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为他的腰背涂抹精油。孕期按摩课程已经上了四周，蒲熠星的手法从最初的笨拙变得日渐熟练。

"这里酸吗？"温热的手掌贴在后腰，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按着僵硬的肌肉。精油的薰衣草香气在空气中散开，混合着蒲熠星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郭文韬轻轻"嗯"了一声，把脸埋进孕妇枕里。孕期的身体变得陌生又沉重，只有每天这个时候，在蒲熠星的按摩下才能获得片刻松缓。

"课程老师说孕六月容易腰酸。"蒲熠星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片刻宁静，"明天开始加个热敷步骤好不好？"

月光透过纱帘，勾勒出两人交叠的身影。郭文韬半闭着眼睛，感受着那双温柔的手游走过酸胀的小腿，肿胀的脚踝，最后停在那圆润的孕肚上。掌心温暖干燥，轻轻环抱着隆起的弧度。

"今天动了二十七次。"蒲熠星突然说，"比昨天多三次。"

郭文韬惊讶地转头："你数了？"

"嗯。"蒲熠星的耳朵在月光下微微发红，"每次动我都记着。"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胎动的轨迹，"像小鱼在游。"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断续的蝉鸣。郭文韬看着蒲熠星低垂的睫毛，突然想起孕期课程上老师说的话——"爸爸的参与很重要"。

"下周..."郭文韬轻声开口，"陪我去上母乳喂养课吧。"

按摩的动作顿住了。蒲熠星抬起头，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可以吗？那种课一般都是..."

"不想去就算了。"

"想去！"蒲熠星急忙应道，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我早就预约了，怕你觉得别扭没敢说。"他从手机里调出预约记录，屏幕光映亮他欣喜的脸，"还买了哺乳枕和储奶袋，都消毒好了放在储物间..."

郭文韬望着那人雀跃的模样，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他想起储物间里那些分门别类放好的母婴用品，每件都贴着蒲熠星手写的使用说明。

按摩结束时已是深夜。蒲熠星仔细为他盖好薄被，却坐在床边没有离开。月光淌过他欲言又止的侧脸，在空气中漾开细微的涟漪。

"其实..."蒲熠星的声音融在夜色里，"我偷偷报了产房陪护课程。"

郭文韬怔住了。那是需要夫妻共同参加的课程，要学习分娩时的呼吸法和按摩技巧。

"如果你不愿意..."蒲熠星急忙补充，"我就取消..."

"什么时候？"郭文韬轻声打断。

"下周日下午。"蒲熠星的眼睛亮起来，"老师说我学得很好，已经掌握三种减压按摩手法了..."

他的话停在一半，因为郭文韬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孕期浮肿的手指圈住那截劲瘦的腕骨，在月光下白得发光。

"那就去吧。"郭文韬闭上眼，声音渐渐染上睡意，"记得带柠檬糖，课上会饿。"

蒲熠星僵在原地，直到听见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轻轻躺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覆在郭文韬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生命轻柔的律动。

月光静静流淌，将相拥的两人裹进温柔的茧里。在这个寻常的夏夜，有些距离正在悄无声息地缩短，如同月光漫过窗台，温柔却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