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步美抱着颜料盘跑到光彦面前，眼睛亮晶晶地晃了晃手里的画笔：“光彦，你先光着身子站好嘛！我要给你画身体彩绘！”

光彦愣了一下，耳根微微泛红，却还是依了她，不自在地站在原地：“画、画什么啊？别画太奇怪的图案行不行？”

步美早就想好主意，拿着画笔蘸上颜料，踮着脚在他手臂上画起了小翅膀：“放心啦！我要把你画成最酷的混血魔王！” 说着，笔尖在他皮肤上轻轻滑动，惹得光彦忍不住缩了缩胳膊，两人的笑声洒满了房间。

光彦挑了挑眉，拍了拍背后的翅膀：“你不用画啊，我本来就是混血魔王。”

步美闻言放下画笔，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那、那我不画了！你带着我出去飞一圈吧！反正你翅膀还在，软乎乎的超舒服！”

光彦看了眼窗外的太阳：“可现在天还没黑呢……而且我这翅膀现在就跟衣服似的，收不回去啊。”嘴上这么说，还是带着步美往外走了。

刚到院子里，就看见柯南蹲在石桌上解怪盗基德的暗号。他抬头一看见光彦，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乖乖，你这是穿的什么啊？”

光彦摊了摊手：“什么穿的？你没事吧？”见柯南一脸茫然，又补充道，“难道看不出来我这‘衣服’有什么不一样吗？”

柯南眯着眼凑近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没有啊，不就是件黑色的连帽外套吗？”

暗号终于解开，众人跟着柯南一起来到天台。怪盗基德正捏着宝石端详，轻嗤一声：“啧，这又不是我要找的那颗。”

他抬手准备把宝石丢给柯南，视线却突然顿在光彦身上——原本看着像普通黑衣的布料，竟“唰”地展开，化作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将光彦半包裹住。

柯南正伸手准备接宝石，见基德突然走神，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清那对展开的翅膀时，瞳孔猛地一缩，惊得差点忘了伸手：“这、这是什么？！”

一旁的步美早就按捺不住兴奋，捂着嘴偷笑。见柯南一脸震惊，她还伸手拍了拍他：“柯南，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呀？”

柯南指着那对翅膀，声音都在发颤：“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是光彦的翅膀呀～”步美说着，伸手摸了摸翅膀边缘的羽毛。黑色羽翼轻轻颤了一下，竟主动展开一道缝隙，步美立刻笑着钻了进去，还从里面探出头冲柯南挥手：“你看，是不是超酷的！”

光彦的翅膀再次缓缓展开时，他已经稳稳地公主抱着步美，黑色羽毛在风里轻轻扬起。

怪盗基德挑了挑眉，指了指光彦调侃道：“喂，你怎么没穿衣服啊？”

光彦低头看了眼自己，又抬眼看向基德，理直气壮地反驳：“你见过哪个吸血鬼的衣服，不是翅膀变的吗？” 说着，翅膀轻轻一收，边缘的羽毛顺势化作一层黑色布料，刚好遮住了身体。

光彦话音刚落，身上的吸血鬼礼服就再次化作那对巨大的黑色羽毛翅膀。他抱着步美往后退了半步，直接从天台边缘跳了下去。

“等、等一下你们！”柯南惊得往前扑了两步，扒着天台栏杆往下看——只见光彦的翅膀在半空中猛地展开，带着步美像鸟儿一样掠过屋顶，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很快就飞远了。

等两人飞了一圈落回天台，光彦身上的翅膀又顺理成章变回了笔挺的吸血鬼礼服。这边怪盗基德刚把宝石递向柯南，光彦就伸手截胡，一把将宝石揣进兜里，同时弯腰公主抱起步美，身影“唰”地一下就消失在了天台角落。

柯南看着空荡的栏杆边，无奈地扶着额头叹气：“不是吧，又来？这星期他俩‘抽风’都已经50次了！” 一旁的怪盗基德见状，忍不住低笑一声，摊了摊手，转身也借着夜色隐入了阴影里。

一旁的怪盗基德勾了勾唇角，拍了拍柯南的肩膀：“看来你往后有的受喽，除了我这个怪盗，还得应付那俩活宝。”

柯南翻了个白眼，语气满是无奈：“他俩才不是怪盗！是到现在都没抓进去的神经病通缉犯！” 说着还踹了踹脚边的石子，显然被光彦和步美的反复折腾弄得没了脾气。

怪盗基德低笑一声，对着柯南比了个“拜拜”的手势，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天台入口，只留下柯南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叹气。

“通缉犯？”怪盗基德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玩味，“他们是什么来头？名气能比我怪盗基德还大？”

柯南抱着胳膊哼了一声：“怎么不大？他俩可是全美国通缉的强盗！”

“全美国？”怪盗基德的笑容瞬间收敛，猛地凑近一步，“你不会说的是那两个神出鬼没的‘黑翼小偷’吧？要是他们，我得赶紧走——我可不想跟这两个连偷东西都没个准头的家伙扯上关系！” 说着，他立刻转身，斗篷一扬就准备溜。

柯南立刻摆手纠正：“不是那个小偷！他俩是全美国通缉的‘小丑’和‘小丑女’！”

怪盗基德闻言，回头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点吐槽：“还说不是？不管是黑翼小偷还是小丑组合，不都是让你头疼的麻烦家伙吗？” 说着脚下没停，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柯南等怪盗基德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挠了挠头喃喃自语：“他们俩怎么从没说过自己是通缉犯啊……不行，回头必须找他们问清楚！”

刚转身要走，他突然一拍脑袋：“啊不对！宝石还在光彦那儿呢！” 可抬头望了望光彦和步美消失的方向，又无奈地垮下脸，“算了算了，反正那俩家伙折腾够了总会把宝石送回来的。” 说着，便揣着手认命地往楼下走。

柯南走到步美家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元太。他挠了挠头，指了指屋里：“你是来找那颗宝石的吧？光彦和步美刚才来这儿，把宝石给卖掉了。”

“卖、卖、卖了？！”柯南的声音瞬间拔高，一把抓住元太的胳膊，急得眼睛都瞪圆了，“他们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啊？！”

元太摊了摊手：“还能卖给谁？卖给日本警方了呗！他俩送完宝石自己就跑警局待着了。”

“不、不、不、不是吧？！”柯南差点跳起来，一脸不可置信，“他们这是又抽什么风？”

元太拿起外套往身上套：“不然你以为我刚在忙啥？我现在还得去警局把他俩捞出来呢！”

半小时后，光彦和步美终于晃悠悠地回来了。柯南立刻迎上去，皱着眉问：“你们真把宝石卖了？”

步美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卖了呀！我们当通缉犯的，不都是拿到东西就赶紧卖掉换钱吗？”

柯南噎了一下，指着她急道：“可你们之前不是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光彦打断，他挑了挑眉看向柯南：“是你一直一口一个‘通缉犯’叫我们的，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

柯南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两人一脸无辜的样子，气得直揉太阳穴。

柯南看着两人进屋的背影，鼻尖突然萦绕起一股浓烈的腥气，立刻皱眉追问：“怎么有血腥味？你们受伤了？”

“没有没有，”元太摆摆手，语气带着点无奈，“我把他俩从警局捞出来后，正好撞见一群混混。其中一个混混调戏步美，光彦没忍住，直接把人给解决了。”

柯南瞳孔骤缩：“解决了？！”

“后来警察来了，一查发现他俩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嫌麻烦就没抓，直接让我们领回来了。”元太挠了挠头补充道。

柯南僵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刚才那两人脸上轻松的笑容，和元太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他心里莫名发沉。

“这、这怎么回事？”柯南的声音发颤，“你们不是说从没真犯过事吗？怎么会这么轻车熟路？”

元太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带着点替光彦和步美抱不平：“他们轻车熟路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个疑神疑鬼的侦探！”他顿了顿，又气道，“从帝丹小学一年级开始，你就一口一个‘通缉犯’叫他们，现在都上国中了还没改，而且不分场合地念叨！他们能怎么办？索性就顺着你的话演下去了啊！”

柯南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从没没想过，自己随口的吐槽，竟然让两人演了这么久的“戏”。

步美从屋里走出来，靠在门框上，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一丝让人发冷的平静：“好吧，其实一开始你叫我们‘通缉犯’的时候，我们就是想跟你演演戏，逗逗你而已。”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结果演着演着发现，装什么都不如来真的——直接动手杀人，好像还挺痛快的。”

柯南看着她脸上陌生的神情，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冻住了，刚才还觉得是闹剧的一切，瞬间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阴影。

“那你们也不能……”柯南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光彦冷漠的眼神，竟一时说不出劝阻的话。

光彦上前一步，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你管得着吗？反正我们最终的归宿，不是精神病院，就是死路一条，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在柯南心上，他看着光彦和步美转身进屋、关上房门的动作，只觉得一股无力感瞬间包裹了自己——那个曾经一起破案的伙伴，好像真的彻底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步美从光彦身后探出头，眼神空洞地附和着：“对呀，反正到哪儿都是没指望，还不如在精神病院那种疯人院里待一辈子呢——至少不用听别人瞎念叨，也不用装模作样讨人喜欢。”

她说话时语气轻飘飘的，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柯南站在门外，听着那句“装模作样”，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个总带着灿烂笑容、说要和大家永远当朋友的步美，早就在一次次玩笑与纵容里，变得面目全非了。

柯南是怎么挪回阿笠博士家的，他自己也说不清。脑子里反复闪着步美空洞的眼神和光彦冷漠的语气，连脚下的路都变得模糊不清。

屋里，元太看着紧闭的门，皱起眉头：“你们这么骗他真的好吗？刚才回来路上不就是杀了条鱼准备烤着吃吗？至于说得那么吓人？还有那颗宝石，不就好好放在你们地下室的展柜里吗？”

光彦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桌上的薯片：“谁让他总没完没了嘲笑我们‘幼稚’‘爱演’？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最讨厌别人拿这个开涮。”

步美蹲在一旁逗着猫，嘴角扬起熟悉的俏皮笑容：“就是！吓吓他，让他以后别再乱给我们贴标签！等明天我们把宝石送回去，再跟他说清楚不就好啦？”

元太看着两人恢复如常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两个家伙，果然还是老样子，总爱用这种夸张的方式“报复”柯南的毒舌。

“算了，我先回自己家了。”元太摆了摆手，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光彦和步美，电视里正放着动画片，两人却没怎么看。沉默了一会儿，光彦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今晚上那个混混，你说他还活着不？”

步美眼睛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谁知道呢，你当时下手那么重，只打了个半残，应该还能喘气吧。”

电视里的笑声与两人冰冷的对话格格不入，刚才在元太面前的“玩笑”模样消失殆尽，只剩下藏在眼底的阴翳——原来那些“演戏”的背后，早已掺了真的狠戾。

步美关掉电视，转过身看着光彦：“那个宝石，你打算怎么解决？”

光彦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遥控器：“还能怎么解决？明天送回警局不就完了。”

步美皱起眉，语气沉了下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光彦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眼神瞬间变得认真：“哦——你说的是我们吸血鬼族的至宝，潘多拉宝石，对吧？” 他往沙发里靠了靠，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放心，藏得好好的，基德和柯南都没发现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