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贺峻霖那条关于绝版专业书的信息,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林叙栀心里漾开细微的涟漪。
不同于丁程鑫那种直接热烈的邀约,贺峻霖的方式总是这样,精准地切入她最感兴趣的领域,带着一种知性的吸引力。
她几乎是立刻回复了过去:
林叙栀【真的吗?太好了!下午有空的,约在哪里方便?】
贺峻霖的回复很快,附上了一个定位,是大学城附近一家颇有名气的复古书咖,并体贴地加了一句:
贺峻霖【那里有包厢,安静,也方便说话。】
第二天下午,林叙栀如约而至。
书咖隐匿在一条绿树成荫的街道旁,推开沉重的木门,咖啡香与旧书特有的纸张气味便混合着扑面而来,静谧而安宁。
侍者引她到一个名为“墨香”的小包厢。
贺峻霖已经先到了,正坐在靠窗的软沙发里,低头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目册。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沉静又专注。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
贺峻霖“来了?”
林叙栀“嗯,等很久了吗?”
林叙栀脱下外套挂好,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包厢不大,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原木小桌,距离恰到好处,既不会太远显得生分,又不会太近让人不安。
贺峻霖“刚到。”
贺峻霖合上书册,将手边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推到她面前
贺峻霖“帮你点了杯拿铁,记得你不太喜欢太苦的。如果不对,再换。”
林叙栀“谢谢,这个就好。”
林叙栀心头一暖,他连这种小细节都记得。
短暂的寒暄后,贺峻霖从身旁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用软布仔细包裹的东西,小心地打开。
贺峻霖“是这本吗?”
贺峻霖“罗伯特·麦基的《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九十年代的初版译本,品相还算不错。”
他将书轻轻推到林叙栀面前,眼神里带着分享珍宝般的亮光。
林叙栀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本略显陈旧却保存完好的书,指尖轻轻抚过泛黄的书页和略有磨损的书脊,语气充满了惊喜:
林叙栀“真的是这本!我托了好几个朋友在旧书网和藏书市场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在哪里发现的?”
贺峻霖“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在一个老教授的私人藏书交流会上看到的,想起你之前提过,就留意了一下。”
贺峻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一丝小小的得意。
林叙栀“这太珍贵了,谢谢你,贺儿!”
林叙栀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和兴奋的光芒。
贺峻霖“能帮上忙就好。”
贺峻霖推了推眼镜,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贺峻霖“这本书的很多观点,即使放到现在来看,也依旧很有启发性。”
贺峻霖“尤其是关于‘核心矛盾’与‘角色弧光’的论述……”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专业领域。
两人就着这本书,开始交流起对叙事结构、角色塑造的理解,分享各自在工作和学习中遇到的实例和困惑。
他们聊得投入而忘我,时而因为一个共同的观点而相视一笑,时而因为不同的见解而轻声争论,思维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贺峻霖逻辑清晰,引经据典;林叙栀感受细腻,常能提出独特的视角。
他们之间的交流,更像是一场高水平的精神对话和智力共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默契和共鸣。
在这种深度交流中,时间仿佛流逝得特别快。
聊到酣处,林叙栀无意间提到最近看剧本时遇到的一个关于“沉默表达”的难题。
贺峻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然后忽然拿起桌上备着的便签纸和铅笔。
贺峻霖“也许可以试试这样……”
他一边在纸上快速地画着分镜草图,一边低声讲解着如何通过光影变化、细微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来代替大段台词,传递更深层次的情绪。
他讲解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向前倾,修长的手指在纸面上点划,眼神专注而认真。
林叙栀也下意识地靠过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和理解,认真地看着,听着。
两人的头靠得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和他这个人一样清冽又带着书卷气的味道。
忽然,贺峻霖像是意识到了距离过近,讲解的声音顿了一下,抬起眼。
四目相对,呼吸近在咫尺。
空气瞬间变得有些黏稠,那种智性吸引带来的愉悦感悄然掺杂进一丝微妙的、心照不宣的暧昧。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恰好落在两人之间,光尘飞舞。
贺峻霖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红。
他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稍稍后退了一点,推了推眼镜,试图掩饰瞬间的慌乱,将话题拉回专业:
贺峻霖“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具体还要看导演的要求和现场调度……”
林叙栀也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她低下头,假装整理了一下裙摆,声音比刚才轻了一些:
林叙栀“嗯,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好,给了我很多启发……”
短暂的沉默再次降临,却不再是因为专注,而是弥漫着一种青涩又悸动的拉扯感。
他们都不敢再看对方,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捕捉对方的状态。
最后还是贺峻霖率先打破了这暧昧的寂静。
他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喝了一口,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贺峻霖“说起来,下周《王牌》最后一期录制,听说环节设置得很精彩。”
林叙栀“是啊,沈涛老师还跟我透露了一点,说是有惊喜嘉宾,玩得也会很大。”
林叙栀也顺着话题接下去,松了口气,又隐隐觉得有点失落。
贺峻霖“可惜了”
贺峻霖叹了口气
贺峻霖“我那天有个之前就定好的外务工作。”
林叙栀表示理解
林叙栀“丁哥那天好像也有一个很重要的时尚杂志闭年刊拍摄,提前很久就签了合同。”
这意味着,《王牌》最后一期录制,他们两个都无法像往常一样,在录制结束后自然地接送她,或者在她可能玩累了的时候及时出现。
贺峻霖“那你到时候自己注意安全”
贺峻霖叮嘱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关切
贺峻霖“录制结束要是太晚,就让助理或者公司派车接你,别自己一个人折腾。”
林叙栀“嗯,我知道的,放心吧。”
林叙栀点点头,心里却因为他这句自然而然的关心泛起一丝甜意。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包厢染成了温暖的橘黄色。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贺峻霖细心地将那本绝版书重新用软布包好,放进袋子里,递给林叙栀。
走出书咖,傍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
贺峻霖“我送你回去?”
贺峻霖侧头问她。
林叙栀“不用了,也不顺路,我叫的车快到了。”
林叙栀晃了晃手机。
贺峻霖“好,那……路上小心。”
贺峻霖没有坚持,只是站在路边,看着她上了车,才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坐在回程的车上,林叙栀抱着那本沉甸甸的书,回想着下午的点点滴滴。贺峻霖的追求,像一杯需要细细品味的清茶,初时不觉浓烈,回味却甘醇悠长,带着智识上的吸引和灵魂层面的熨帖。
而她并不知道,下一场《王牌》的录制,将会因为两位“护花使者”的意外缺席,而迎来另一位更加意想不到的、热情又直球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