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陪伴

七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连知了的鸣叫都显得有气无力。

我窝在空调房里，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班级群里消息不断弹出，大家都在热烈讨论着毕业旅行计划。

突然，一条消息让我的手指僵在了半空。

赵明“听说马嘉祺爸爸出事了？”

赵明在群里问，

赵明“好像是被患者家属打了？”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各种零碎的信息拼凑出一个令人心惊的事实：高考前一天晚上，马医生在值班时被一名情绪激动的患者家属袭击，肋骨骨折，脑震荡，当场就送进了ICU。

我盯着屏幕，心脏猛地一沉。

想起高考那天马嘉祺那条简短的“家里有事，抱歉”，所有的疑惑和委屈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他不是不想来，而是不能来。

手指颤抖着，我点开和马嘉祺的聊天界面。

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一周前，我问他高考答案对得怎么样，他只回了一个“还行”。

没有犹豫，我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嘈杂，隐约能听到医疗仪器的滴答声和模糊的广播声。

马嘉祺“喂？”

马嘉祺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完全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少年。

夏姜“我...听说叔叔的事了。”

我小声说，生怕打扰到什么，

夏姜“严重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甚至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马嘉祺“肋骨骨折，脑震荡，已经脱离危险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

马嘉祺“谢谢关心。”

夏姜“在哪家医院？需要帮忙吗？”

话脱口而出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越界了。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出乎意料的是，马嘉祺没有拒绝：

马嘉祺“市第一医院。不过不用麻烦，已经稳定了。”

夏姜“我下午过来看看。”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下午三点，我拎着一袋水果站在市第一医院住院部门口。

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在护士站问清病房号后，我深吸一口气，走向走廊尽头的单人病房。

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看到马嘉祺正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专注地看着监护仪器。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背影显得格外单薄。

病床上，马医生睡着了，脸上还有些淤青，但呼吸平稳。

各种仪器连接在他身上，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马嘉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马嘉祺“你真的来了。”

夏姜“说了要来的。”

我轻声说，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夏姜“叔叔怎么样？”

马嘉祺“好多了。”

他站起身，示意我到外面说话，

马嘉祺“早上醒了一会儿，现在又睡了。”

我们站在走廊的窗前，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马嘉祺瘦了很多，眼下的黑眼圈明显，下巴上甚至冒出了些青涩的胡茬。

夏姜“什么时候的事？”

我轻声问。

马嘉祺“高考前一晚。”

他望着窗外，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马嘉祺“那天晚上爸爸值班，那个患者手术失败，家属情绪激动...”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已经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夏姜“你怎么不告诉我？”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明明是我先疏远他的。

马嘉祺转过头看我，眼神复杂：

马嘉祺“高考重要。而且...”

他顿了顿，

马嘉祺“那段时间我们很少联系。”

我的脸颊发烫，幸好他很快转移了话题：

马嘉祺“你考得怎么样？”

夏姜“还行吧。”

夏姜“现在别说这个了。你需要什么帮忙的吗？阿姨呢？”

马嘉祺“妈妈去处理医疗纠纷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

马嘉祺“我在这里陪护。”

看着他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的侧脸，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

那个曾经在数学竞赛颁奖台上光芒四射的少年，此刻却为父亲的伤势忧心忡忡。

夏姜“你吃饭了吗？”

我突然想起什么，

夏姜“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他愣了一下，摇摇头：

马嘉祺“不用...”

但我已经转身走向电梯：

夏姜“等着，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