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神庙的星光渐渐淡去时,暗门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陆沉带着孩子们走出来,陈宇手里的核心碎片正与林默画本上的星轨产生共鸣,发出柔和的嗡鸣。
“赵峰跑了。”陆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肯定会去古堡报信。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在‘觉醒之日’前集齐七块碎片。”
林默将最后一块碎片小心地放进特制的盒子里——这是李教授寄来的,盒子内壁刻着抑制能量外泄的符号。“现在我们有两块了,”他数着盒子里的碎片,“亚洲区的黑色碎片,南美区的白色碎片。还差五块。”
“欧洲的碎片在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陆沉调出资料,“被伪装成中世纪的宗教 relic(圣物)。非洲的在马赛部落的壁画里,需要部落长老的许可才能取出。北美那块最难办,藏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地下金库,安保级别是最高的。”
陈珂打开卫星地图,在上面标出三个红点:“我们得分头行动。我和陆沉去纽约,那里有国际刑警的线人。林默,你带着孩子们去维也纳,李教授在那边有熟人,能帮你们混进博物馆。”
“那非洲呢?”林悦举手问道,她手背上的印记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的光纹,像画笔的笔触。
“我去。”陈宇突然开口,眼神坚定,“我能听懂壁画的‘话’,部落长老或许会相信我。”
林默有些犹豫,但看到陈宇手背上愈发明亮的金色印记,还是点了点头:“记得保持联系。印记能传递简单的情绪,遇到危险就集中精神想‘求助’,我们能感觉到。”
出发前,他们在神庙的石壁上留下了一幅画——七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每只手的手背上都有个金色印记。林默在画的角落添了颗小小的太阳,颜料用的是他随身携带的、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点颜料。
“这是我们的约定。”他看着众人,“满月夜,古堡见。”
接下来的十天,世界的不同角落都有他们奔波的身影。
林默带着小宇和另一个能与雕塑对话的少年阿哲,在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里上演了一场“伪装秀”。李教授的老友——一位白发苍苍的馆长,带着他们穿过层层安保,在一间恒温恒湿的密室里,找到了那块藏在十字架里的核心碎片。碎片是淡蓝色的,里面缠绕着像音乐符号一样的光带。
“这是‘记忆之弦’。”老馆长抚摸着十字架,“传说能唤醒沉睡的记忆。你们要好好用它。”
林默的画本在接触碎片的瞬间,自动翻开到父亲的一页笔记,上面画着一个乐谱,旁边写着:“痛苦的记忆也值得被温柔对待。”
与此同时,纽约的陈珂和陆沉正躲在大都会博物馆的通风管道里。陆沉用特制工具破解密码锁时,陈珂的耳机里传来林悦的声音:“陈珂姐,林默哥他们拿到碎片了!阿哲说碎片在唱歌!”
“收到。”陈珂看着监控屏幕上巡逻的警卫,“我们这边也快了。”
金库的激光网像一张发光的网,陆沉带着微型投影仪,将林默画的“光盾”图案投射在网上,激光竟奇迹般地出现了一个缺口。“‘心之盾’的力量能干扰能量场。”陆沉钻过缺口,回头对陈珂笑了笑,“这画家的本事还真管用。”
北美区的碎片是绿色的,像一块凝固的极光,里面能看到无数流动的画面,全是普通人的日常:咖啡的热气、雨天的屋檐、孩子的笑脸。
“这是‘生活之息’。”陈珂捧着碎片,突然明白了什么,“核心的力量不是来自痛苦,是来自这些平凡的温暖。”
非洲的雨林里,陈宇正跟着马赛部落的长老走向壁画洞穴。壁画上的人举着一块红色的石头,石头里有颗跳动的心脏。“这是‘生命之火’。”长老用不熟练的英语说,“只有能与祖先对话的人才能拿走。”
陈宇将手按在壁画上,金色印记与红色石头的图案重合。壁画突然活了过来,红色碎片从石头里飘出来,落在他手心。碎片很烫,像握着一团小小的火焰。
“祖先说,你是对的人。”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让碎片回家。”
当七块碎片终于在古堡前集齐时,距离满月夜只剩最后一天。碎片在特制的盒子里发出不同的光芒,相互吸引着,仿佛想要重新融合。
林默将碎片排列成圆形,它们自动悬浮在空中,形成一个七彩的光环。光环中央,渐渐浮现出一幅画面:父亲站在古堡的塔顶,对着月亮举起双手,七块碎片在他周围旋转,最后融入他的身体。
“我爸当年……是想自己成为‘容器’?”林默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是想保护你。”陆沉看着画面,“赵峰说过,融合核心需要极大的精神力,稍有不慎就会被碎片的力量吞噬。你父亲是怕你出事。”
满月的余晖透过古堡的窗户,照在碎片组成的光环上。林默突然发现,每块碎片里都藏着一个小小的人影——是那些守护碎片的人:老馆长、马赛长老、大都会的夜班警卫……还有林澈。
“他们的善意,也被碎片记住了。”陈珂轻声说。
就在这时,赵峰的声音突然从塔顶传来,带着疯狂的笑意:“别高兴得太早!‘觉醒之日’可不是融合碎片那么简单!你们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众人抬头,只见赵峰站在塔顶边缘,身后站着几个黑衣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仪器上的黑色符号正对着碎片的光环。
“代价就是——所有感知者的能力,都会被核心吸走!”赵峰张开双臂,像只坠落的鸟,“包括你,林默!你再也不能在画里看到光了!”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向手背上的金色印记,印记似乎感应到他的不安,微微发烫。
“你在撒谎!”陈宇喊道,红色碎片在他手心跳动,“碎片说,代价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赵峰按下了仪器的按钮。黑色的能量波从仪器里射出,击中了碎片的光环。光环剧烈晃动,七彩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满月升起时,就是你们失去力量的时候!”赵峰的笑声在古堡里回荡,“我会成为新的‘绘梦使者’,控制所有的记忆!”
林默看着渐渐变暗的碎片,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力量会消失,但连接不会。”
他握紧画笔,在地上画下一个大大的符号——不是核心的标志,是他们七个人手牵手的图案。金色的颜料渗入石缝,与每个人手背上的印记同时亮起。
“不管代价是什么,”林默的声音坚定,“我们一起面对。”
满月缓缓爬上夜空,将古堡染成一片银白。碎片的光环停止了晃动,但光芒却变得柔和起来,像呼吸一样起伏。
觉醒之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