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林默在常去的“画语”咖啡馆整理画稿。玻璃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把街道冲刷得发亮。咖啡馆里人不多,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混合着咖啡豆的香气。
“林默哥,这是陈宇哥从非洲寄来的明信片。”林悦推门进来,抖了抖伞上的水珠,把一张明信片放在桌上。
明信片上是马赛部落的壁画,原本红色的“生命之火”旁,多了几个小小的金色符号,像孩子们的涂鸦。背面写着:“长老说,壁画在‘学’新的图案,它们好像在记得我们。”
林默指尖抚过那些符号,手背上的疤痕微微发痒。这半年来,类似的“巧合”时有发生——他在新闻里看到某座教堂的彩绘玻璃突然多了道金色纹路,在网友分享的老照片里发现某幅壁画的角落多了个模糊的笑脸,都与他们曾画过的“心之盾”有着微妙的相似。
“你说,核心的力量是不是还在工作?”林悦捧着热可可,眼睛望着窗外的雨帘,“就像……一个不会停的善意循环。”
林默刚要回答,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一个穿灰色风衣的女生走进来,收起湿漉漉的雨伞,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默桌上的画稿上——那是他刚画的雨中街景,街角的路灯下,有个模糊的金色光点。
女生的脚步顿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画本。
林默注意到她的动作,心里微微一动。女生走到吧台点了杯拿铁,转身时,口袋里的画本不小心掉了出来,几张速写散落在地。
林默弯腰帮忙去捡,指尖触到其中一张画时,手背上的疤痕突然发烫——画的是片星空,星轨组成的图案,正是半年前在美术馆看到的《星轨图》,只是在星轨的尽头,多了个小小的向日葵符号。
“抱歉。”女生连忙道谢,脸颊微红,“我叫苏星,是隔壁大学天文系的,喜欢画星星。”
“林默。”他把画递回去,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戴着个简单的银镯子,镯子内侧刻着个极淡的印记,像被磨损的金色疤痕。
苏星接过画本时,指尖与林默的手指不经意碰到一起。两人同时“啊”了一声,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
“你也……”苏星惊讶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撸起袖子,露出手腕内侧的印记,“这个疤痕,是半年前突然出现的,医生说可能是皮肤过敏,但它偶尔会发烫。”
林默看着那个与自己手背上几乎一样的疤痕,心脏轻轻一跳:“你是不是……半年前去过阿尔卑斯山附近?”
苏星愣了一下,点头道:“去过!我跟着天文社去观测星空,就在满月那天,看到天空有金色的光带,像流星雨一样。回来后就发现了这个疤痕。”
林悦凑过来,眼睛发亮:“你也是‘印记持有者’?”
“印记持有者?”苏星疑惑地眨眨眼。
林默把半年前的经历,挑着能说的部分简单讲了讲。苏星听得入了迷,时不时点头:“难怪我总觉得能在星星的轨迹里看到图案,难怪画星空时会感觉特别安心……原来不是错觉!”
她翻开画本,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个,我总觉得这颗孤星在找什么,画着画着就给它加了个向日葵邻居。”
画纸上,孤星的旁边,果然画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与林默画过的一模一样。
“孤星归位了。”林默轻声说,想起赵峰说过的话。原来第七个印记不是指某个人,是指所有在“觉醒之日”被金色粉尘触及的人,是那些愿意相信光、传递光的普通人。
苏星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语气变得焦急:“什么?天文台的望远镜又出故障了?屏幕上全是奇怪的符号?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有些抱歉地说:“我们天文台的观测设备最近总出问题,屏幕上会跳出类似星轨的符号,工程师查不出原因。”
林默的画本突然自己翻开,页面上浮现出与苏星描述一致的符号,符号旁画着一个简易的阵法,与雨林神庙的壁画有些相似。“我知道怎么回事。”他站起身,“那些符号不是故障,是某种能量残留,需要用‘心之盾’的图案才能中和。”
苏星眼睛一亮:“你能画出来吗?”
“我们一起画。”林默看向林悦,“你也来帮忙。”
雨还在下,但咖啡馆里的气氛却变得热烈起来。林默拿出画笔,苏星铺开画纸,林悦找出颜料——三个手背上带着相似疤痕的人,围在桌前,开始画一个由星星和向日葵组成的图案。
窗外的雨幕中,一道微弱的金光闪过,像有人在微笑。
也许新的谜团才刚刚开始,但林默知道,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七个人,而是无数个手握画笔、心怀微光的普通人。
那些散落的碎片,那些平凡日子里的善意,终将在某一天,拼成最完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