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炎炎夏日,毒辣的阳光像要把地面烤化,火辣辣地泼洒在每一寸角落。窗前的几丛喇叭花倒是长得旺盛,心形的叶片被晒得油亮,晃得人眼睛发花,那紫红的喇叭花藏在绿叶丛中,花瓣舒展着,更显得浓艳夺目。
“一天没通风了。”瓷伸手推开窗户,话音刚落,一股热浪就像猛浪般卷涌而来,直直扑向他的脸颊。他刚才在空调房里待了几小时,脸颊还带着几分冰凉的凉意,此刻被热风一裹,忍不住轻呼:“呼……空调吹多了吧,连风都觉得烫得慌。”
瓷抬眼望向窗外的天安门广场,只见人流攒动,红旗在风中猎猎飘扬,一派热闹又安稳的景象。他红唇微勾,眼底漾开一抹笑意:“果然社会主义就是好啊。”
正看得入神,眼睛微微一晃,他转身准备回到座位,脚步却忽然顿住。像是察觉到什么,他猛地回头,目光死死盯着广场上的一处——看清那道背影时,他瞳孔骤然收缩,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那背影……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身上穿着笔挺的美式西装,领口处还隐约挂着一副墨镜,整个人透着一股洒脱不羁的气质。这不是美利坚是谁?!他不是应该在白宫处理事务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道身影像一根刺,让瓷心里升起莫名的不安,更准确地说,是带着难以置信的怀疑。他的视线紧紧黏在那道与美利坚极像的身影上,不知不觉退到了办公桌边。他一把抓过桌上的手机,又快步冲回窗边,生怕对方消失在人群里。
瓷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敲击,调出与美利坚的通话界面,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时不时抬头瞥一眼广场,确认那道身影还在。按下拨号键后,手机里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嘟——”,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的心尖上。
“嘟——”
“嘟——”
“嘟——”
眼看着那道身影就要走过天安门前,汇入拥挤的人流,瓷攥着手机的力道又紧了几分,指节被压得泛白,眉头紧紧蹙起,嘴里忍不住低声催促:“快接啊……”
好在,忙音没响多久,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漫不经心:“喂,找我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别绕弯子。”瓷的声音绷得有些紧,没心思寒暄。
“白宫啊,还能在哪?怎么了?”美利坚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白宫……怎么会……”瓷盯着广场上那道与电话那头声音主人一模一样的背影,脑子嗡嗡作响,话都说不完整。
美利坚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原本的慵懒瞬间散去:“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美利坚!”瓷对着广场上的背影,下意识唤了一声。
喊出声后,他又立刻晃了晃头,试图安慰自己:“一定只是背影像而已,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可话虽如此,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加快,胸口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
瓷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电话那头的美利坚也察觉到了异常。原本卧在白宫休息室躺椅上的他,立刻直起身子,语气严肃起来:“我在啊,到底怎么了?”
就在这时,广场上的那道身影缓缓回过了头。瓷的呼吸瞬间停滞——那张脸,居然和美利坚长得一模一样!克莱因蓝的瞳孔、左耳上那颗标志性的黑钻石耳钉,连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瓷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对方,广场上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望来。见瓷这副震惊的模样,那人往后退了几步,微微歪着头与他对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了,见到我很惊讶?在这偶遇,有什么稀奇的?”
说完,他举起双臂,做了个夸张的再见动作,丢下一句轻飘飘的“爱你哟”,转身就要走。
“停停停!瓷……这谁啊?谁说爱你?声音怎么跟我这么像?”电话那头的美利坚瞬间炸了,语气里满是不满和疑惑。
瓷根本没时间理会电话里的抗议,目光死死锁着广场上的人,试探着追问:“你是谁?!”
那人指了指自己,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你怎么这么可爱?我是你最帅气的男朋友啊。”
瓷彻底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是谁?是美利坚吗?可电话那头的美利坚明明在白宫;说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广场上的“美利坚”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身形微微扭曲后,竟凭空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瓷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广场,直到电话那头美利坚的吵闹声不断传来,才勉强回过神。
“谁是你男朋友?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怎么不告诉我?不问问我的意见吗?我跟你说,现在我的意见非常大!”美利坚的声音里满是懊恼,要是瓷能看见,定会发现他正沉着脸,死死盯着手机,眉头拧成了疙瘩。
“美利坚,不对劲!我在这边看到你了!就在天安门广场上!”瓷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着急和沉重。
“什么?等等,那是你吗瓷?你怎么会在白宫外?”美利坚的声音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瓷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他张了张嘴,刚想再说些什么,头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眩晕感铺天盖地袭来。他一只手扶着脑袋,另一只手撑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办公室里的桌椅、文件、窗前的喇叭花,所有物体的轮廓都变成了彩色的虚影。
紧接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刚才那道与美利坚极像的身影,正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对面还站着一个人。他们似乎在交谈,瓷努力想看清对面人的模样,可眩晕感让他只能模糊看到对方的下半身,只能听见一阵阵带着回声的对话。
“亲爱的,我想去参观一下你家。”是“美利坚”的声音。
“好啊,去了请随意,我也拜访一下你的白宫。”这声音……怎么会是他自己的?
“一会见。”
“嗯哼。”
瓷靠着最后一点意识,拼命将视线移到对面人的脸上——那张脸,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
(联卫家里)
“阿联,你怎么了?什么游戏副本啊?你已经说了足足两分钟的胡话了。”世卫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认真念叨的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联一把推开世卫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急切地辩驳:“我没说胡话!我说的都是真的!真是跟你解释不清了,那感觉可真实了!”
世卫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的话。
联见他终于有了点相信的意思,赶忙趁热打铁:“你要是还不信,可以去问瓷啊!他肯定也记得!”
可世卫依旧沉默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世卫?”联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
世卫还是没说话。
联心里的急躁上来了,正准备抬手给世卫一拳“叫醒服务”,却突然发现世卫的嘴角在微微颤抖——那是憋笑的征兆!他当即在了你是胸膛上捶了一拳,没好气地说:“笑屁啊!你倒说话啊!”
世卫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故意捂着胸口装出吃痛的样子:“啊好痛!”
“天呐你怎么这么可爱,这么好玩的事都能编出来。”世卫一边笑,一边伸手揉了揉联的头发。
“哎不是你……我费劲口舌说半天,你居然以为我是编的?你有病吧?!”联被气的脸都红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世卫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收起玩笑的神色,伸手覆上联的额头,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满是担心:“阿联,别说了。”
联愣住了,这人怎么又突然变了脸色?
“走,跟我去医院。”世卫说着,就拉着联的手腕想让他起身。
联知道这事再解释也说不清,干脆破罐子破摔,挣开世卫的手:“行,我刚才是编的行了吧?我就是太无聊了,想逗逗你!”
世卫扭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破绽。可联的演技从小就好,脸上满是“我就是逗你玩”的坦然。看了半天,世卫终于妥协地坐回沙发,揉了揉联的头:“你真是,吓我一跳。真有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
联翻了个白眼:“行行行,知道了。”
忽然,联想起约定好的秘密会议,又立刻摆出一脸认真的样子:“对了,我下午2点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得出去一趟。”
世卫正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挑电视,闻言漫不经心地回道:“哟,大忙人又没时间陪我了啊?真可惜,我还想着和你一起做巧克力蛋糕呢,材料都准备好了。”
联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厨房,果然看到餐桌上摆着黄油、巧克力、面粉这些食材——巧克力蛋糕是他最喜欢的甜品。他咽了口口水,语气软了下来:“等我回来,陪你做。”
(这时的卢浮宫)
“英吉利?你打电话干什么?”法兰西正站在一幅展品前临摹,画笔刚落在画布上,英吉利的电话就突然打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英吉利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找你一定要有事吗?”
法兰西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语气里带着警告:“你最好有事,不然我就挂电话了。”
英吉利轻咳一声,语气讪讪的:“当然有,我想找你聊天,挺重要的吧?”
“……太重要了,这简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法兰西无奈地叹气,说着就把手机放到一边的画架上,继续专注上色。
英吉利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努力找话题:“你人呢?怎么没声音了?”
法兰西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布,随口应付:“在的呢亲,这边随时准备为您服务。”
英吉利无奈叹气:“你把手机拿起来。”
“亲,这边不太方便哦。”
“求你了行吗?”
“我偏不。”
……
——————
瓷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围着一群省灵,见他醒了,立刻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
“大当家你怎么就晕在办公室了?吓死我们了!”京的声音最先响起,带着明显的焦急。
“是不是有可疑人员袭击你?我们已经让人去查监控了!”沪紧跟着说道,语气里满是警惕。
“大当家什么时候晕倒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川凑到床边,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们听京说你晕在办公室了,大当家现在好些了吗?”藏的声音很轻,却透着真切的关心。
“医生几分钟后就到了,大当家你再撑一会儿啊!”贵一边说,一边给瓷掖了掖被角。
……(此处省略剩下几十个省的慰问)
瓷被这阵仗吵得脑袋发懵,无奈地扶了扶额:“你们先安静一会。”
省灵们立刻闭上了嘴,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他。
瓷想了想,找了个借口:“我……没吃晚饭,低血糖了。”
“传下去!给大当家端上燕麦南瓜焖饭、糙米饭配香煎鸡胸肉、藜麦虾仁蔬菜沙拉、红豆山药蒸糕!”京立刻转身对着身后喊。
“还有鸡蛋、牛奶、饼干!”青紧跟着补充。
“橙汁、苹果汁也不能少!”冀喊道。
“蜂蜜、葡萄糖片备着!”晋也插了一句。
“荞麦面拌鸡丝、鹰嘴豆焖牛腩也端来!”闽说道。
“紫薯小米粥、杂豆饭、芋头蒸排骨、玉米糁粥配菜包!”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瓷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却还是淡笑着说:“你们这是想撑死我吗?”
不知哪个省灵小声说了句:“没事儿,都尝一口嘛。”
……
瓷被各省灵轮流喂到撑得不行,他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房间。
瓷靠在床头,无奈地叹气:“太甜了……下次换个借口。”
他拿起手机,看着满屏的消息提示,解锁后给美利坚发了条消息:“我还好,明天再给你们细说。”
(次日下午一点半某大楼门前)
“瓷!这么巧?”美利坚挥着手,快步跑向瓷。
“你平时都是卡点到,这次怎么这么早?”瓷听到声音,双手抱臂停下脚步等他。
“当然,对这件事我很上心的。”美利坚说着,一只手自然地搭上瓷的肩。
瓷看向他脸上的墨镜,微微眯眼:“你怎么总喜欢戴这墨镜?”
美利坚抬手把墨镜往上推了推,露出那双蓝色的眼睛,反问:“不好看吗?”
瓷无奈地转头:“好看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就是戴墨镜快成你的刻板印象了。”
美利坚无所谓地耸耸肩,把墨镜又放了回去:“好看就行了呗。”
瓷正准备往前走,脚步突然顿住,指着前方:“等等,电梯里的是谁?”
美利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电梯里果然站着一个人,他疑惑地眯起眼:“嗯?那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