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但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破了巷子里嘈杂的空气。
那几个外校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慑住了，一时竟没人敢接话。他们打量着秦猛——个子不算最高，身材也不算最壮，但那双眼睛里毫无波动的冰冷，和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不在乎后果”的戾气，让他们这些经常打架的老手都感到一阵心悸。
刘浩脸色发白，强自镇定地喊道：“秦猛！这没你的事！是他们先…”
秦猛根本没理他，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那几个外校生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一个刚才推�吴哲最用力的黄毛身上：“你动的？”
那黄毛被看得心里发毛，但仗着人多，还是硬着头皮骂了一句：“是老子动的怎么着？你他妈谁啊？想做出头鸟？”
他话音未落，秦猛动了！
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那黄毛一声凄厉的惨叫！
秦猛竟然一句话不说，直接一记狠辣的侧踹，精准地踹在黄毛的膝盖侧面！
黄毛惨叫一声，抱着扭曲的腿就栽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寒！这下手太黑太快了！根本不留余地！
其他几个外校生吓得齐齐后退一步，脸色煞白。他们打架是常事，但最多也就是拳脚相加，鼻青脸肿，哪见过这种一上来就直接废人腿的狠角色？
刘浩更是吓得腿肚子都在发抖，差点没站稳。
吴哲趁机溜到了林枫和石磊身边，虽然脸色还有点发白，却不忘整理一下衣领，小声对林枫说：“我靠，疯子今天火力全开啊…还好来得快，不然我英俊的脸庞就要遭殃了。”
林枫没理他的贫嘴，紧张地看着场中。秦猛的暴烈超出他的预料，他怕事情彻底失控。
石磊则瞪大了眼睛，呼吸粗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既被秦猛的狠辣震惊，又因为敌人的惨状而感到一种原始的兴奋。
秦猛看都没看地上惨叫的黄毛，冰冷的目光转向剩下那几个已经吓破胆的外校生：“还有谁？”
那几个人哪还敢吭声，连连摇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秦猛这才把目光转向面无人色的刘浩，一步步走过去。
刘浩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墙上，声音发颤：“秦…秦猛…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就是跟他们开个玩笑…”
“玩笑？”秦猛在他面前站定，几乎贴着他的脸，声音低沉得可怕，“我跟你也很熟？能开玩笑了？”
刘浩吓得魂飞魄散，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熟…我错了…猛哥…我真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谁让你来的？”秦猛问。
“没…没人…是我自己…我混蛋…我小心眼…”刘浩都快哭出来了，语无伦次地承认。
就在这时，林枫快步上前，拉了一下秦猛的胳膊——动作很轻，带着明显的谨慎。
“疯子，够了。”林枫低声道，“再闹下去，真没法收场了。”
他指了指地上还在哀嚎的黄毛：“得先处理他。”
秦猛侧头看了林枫一眼，眼中的暴戾尚未完全褪去，但似乎恢复了一丝理智。他哼了一声，没再逼问刘浩。
林枫转向那几个吓傻的外校生，语气冷静：“带上你们的人，赶紧走。以后别再踏进一中附近，也别再帮刘浩干这种破事。听懂了吗？”
那几人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扶起地上惨叫的同伴，几乎是拖着对方，狼狈不堪地跑出了小巷，连头都不敢回。
现在，巷子里只剩下林枫几人，以及面如死灰、瘫软在墙根的刘浩。
吴哲走上前，蹲在刘浩面前，用刚才捡起来的树枝戳了戳他：“浩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上次咱们不是聊得挺好吗？怎么还搞背后偷袭这套？多掉价啊。”
刘浩此刻哪还敢嘴硬，带着哭腔求饶：“哲哥…林哥…猛哥…石哥…我错了…我真是一时糊涂…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次吧…”
林枫看着他那副怂样，心里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些厌烦。他沉声道：“刘浩，这是最后一次。我不管你是自己想的，还是有人怂恿。如果再有一次，哪怕只是一次，我保证，找你‘讲道理’的就不会是我们了。”
他刻意加重了“讲道理”三个字，目光却瞥向一旁煞气未消的秦猛。
刘浩吓得一哆嗦，瞬间明白了这“讲道理”的深层含义，忙不迭地赌咒发誓：“不敢了！绝对不敢了！我再找你们麻烦，我天打雷劈！我出门让车撞死！”
“行了，滚吧。”林枫挥挥手，懒得再看他。
刘浩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小巷，速度比那几个外校生还快。
巷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和尘土味。
石磊松了口气，挠挠头：“这就完了？我还以为得打一架呢…”他似乎还有点遗憾没活动开筋骨。
吴哲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看着秦猛，啧啧道：“疯子，你下次出手前能给个信号不？差点把我小心脏吓出来。”
秦猛没理他，只是看了一眼林枫，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然后转身，双手插兜，就像他来时一样，慢悠悠地朝巷子另一端走去，很快消失不见。
自始至终，他没说几句废话。
林枫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秦猛就像一柄无鞘的利刃，锋利无匹，但也极易伤及自身和周围的人。
“这家伙…”吴哲摇摇头，然后笑嘻嘻地搂住林枫和石磊的肩膀，“不过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特别是林老大，关键时刻决策英明！还有大石，往那一站就很有威慑力！”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临危不乱，机智周旋，为援军到达争取了宝贵时间！”
林枫没好气地推开他：“少来！下次这种‘急事’能不能提前预警？”
“我倒是想啊！”吴哲叫屈，“那帮孙子突然就堵上来了，手机都没来得及掏利索！”
一直沉默的陈默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巷口，远远地看着他们，点了点头，示意安全。
林枫看着眼前的兄弟：咋呼的吴哲，憨厚的石磊，神秘的陈默，还有那个已经离开的、暴戾而孤独的秦猛。
一次突如其来的危机，似乎让他们这个松散的小团体，无形中又紧密了一些。
但他心中的不安却更深了。
依靠秦猛的暴力威慑，真的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下一次，还会这么幸运吗？
他抬头看了看被小巷切割成一条线的天空，夕阳正在下沉。
这看似平静的校园底下，暗流似乎越来越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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