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陵春寒，小雨如酥，乌篷船贴着秦淮河面滑过，桨声咿呀，像是谁在梦里轻叹。

沈星河掀起竹帘一角，隔着水汽，望见城墙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心里默背。

“元和三十七年春，江左盟宗主梅长苏奉旨入京，病骨支离，自此搅动风云。”

她伸手，指尖接住檐下滴落的雨，冰凉，像极了剧情里那位白衣宗主咳出的血。

老汉“姑娘，前边就是‘雪庐’，宗主吩咐，让您先落脚。”

撑船的老汉恭敬弯腰。

沈星河轻轻颔首，嗓音温软却带不容置疑的笃定。

沈星河“有劳。”

老汉心里一颤。

好奇怪的小医女，分明生得雪肤花貌，偏又让人不敢逼视，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船靠岸，早有青衣小童候在柳下，撑着一柄绘了梨花的油纸伞。

小童不过十二三岁，抬眼看见沈星河，竟红了脸，结结巴巴。

小童“星、星衍姑娘，宗主说、说春寒入骨，让您先喝姜汤。”

沈星河莞尔，眸底却无波无澜。

她知道自己这张脸有多好用。

天道亲手给她捏的“白月光滤镜”，上至帝王，下至走卒，只要看她第一眼，便忍不住心软三分。

雪庐临水而建，粉墙黛瓦，庭中一株老梨开得正好，花瓣被雨水打湿，沉甸甸坠在枝头。

沈星河踩着湿滑的青石板，刚转过回廊，便听见一声轻咳，像冰棱坠玉盏，清、脆、疼。

她脚步未停，右手已探入袖中，指尖扣住一枚银针。

梅长苏拢着狐裘，站在廊下。

雨丝斜飞，打湿他睫毛，衬得肤色近乎透明。

他抬眼，望向朝自己走来的少女。

那日江左盟暗桩的回信只有一句。

“宗主，人接到了。她叫星衍，十四岁，医术尚可，性子……极乖。”

梅长苏当时笑了一下。

极乖？

他手下那帮刀口舔血的暗桩，什么时候会用这种词形容一个小姑娘？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极乖”两个字有多轻飘。

少女身着素衣，腰间只系一条浅青流苏，发间别着碎玉梨簪，雨珠顺着簪头滚落。

她停在三步外，盈盈行礼，嗓音轻得像雪落。

沈星河“江左沈氏星衍，见过宗主。”

梅长苏微微颔首，掩唇又咳一声，掩去眼底那丝几不可查的波动。

梅长苏“不必多礼。我身子不济，日后劳你费心。”

沈星河抬眸，恰好撞进他视线。

那双眼太静，像无风古井，却映着她小小的影子。

她忽然想起系统给出的任务。

系统【目标1：成为江左梅郎唯一信任的大夫。】

系统【目标2：在不改变主线的前提下，让梅长苏、萧景琰、霓凰、飞流……所有重要角色对你的好感度≥90。】

系统【目标3：世界完整度100%后，方可脱离。】

沈星河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沈星河“宗主信我，我便不会让宗主失望。”

梅长苏没说话，只侧身让路，示意她进屋。

屋内炭火微红，药香萦绕。

案几上摊着一张金陵城布防图，朱砂圈出几处暗哨。

沈星河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乖顺地站在一旁。

梅长苏却像生了兴致，指尖轻点地图。

梅长苏“你认得？”

沈星河“不认得。”

她顿了顿，补一句。

沈星河“但宗主若想让我认，明日我便认得。”

梅长苏低笑，胸腔震动，带出几声咳。

沈星河上前半步，指尖搭在他腕上。

指腹下的脉象虚浮，却暗藏汹涌，像冬夜冰层下的暗流。

她眉心微蹙，又很快松开，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倒出两粒药丸，递到他唇边。

梅长苏垂眸，就着她的手咽下，舌尖无意擦过她指腹，微凉。

药丸带苦意，他却连眉都没皱。

梅长苏“比蔺晨给的苦。”

沈星河“良药苦口。”

梅长苏笑，没再说话。

屋外雨声渐密，飞流不知从哪里蹿进来，怀里抱着一只湿漉漉的雀儿，献宝似的捧到沈星河面前。

飞流“姐姐，救！”

沈星河蹲下，指尖抚过雀儿翅根，蹙眉。

沈星河“骨头断了。”

飞流瘪嘴，黑葡萄似的眼珠立刻蒙了水汽。

沈星河失笑，捏捏他脸蛋。

沈星河“能救，不哭。”

她转身去药箱里取夹板，留飞流亦步亦趋跟着，像条小尾巴。

梅长苏倚在榻上看，眼底浮起极淡的笑意。

飞流向来怕生，却肯亲近她。

梅长苏“星衍。”

沈星河回头。

沈星河“嗯？”

梅长苏“飞流年幼，往后劳你多看顾。”

沈星河怔了一下，随即笑开，梨涡浅浅。

沈星河“好。”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叮——梅长苏好感+5，当前10/100。】

沈星河垂眸，掩去眼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