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的空气像淬了冰,冷得南宫晓指尖发颤。
虞烬背对着她站在石壁前,玄色衣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方才与江慕白交手时留下的剑气划痕在烛火下若隐若现。他没回头,声音却像磨过的冰棱,砸在石地上都能裂出缝来:“说清楚,你到底是谁。”
南宫晓咽了口唾沫,偷偷往江慕白和苏颜身后缩了缩。这三人刚打完一架,江慕白的剑还指着虞烬,苏颜的灵力在掌心流转未散,典型的正邪对立现场——而她这个穿书的作者,夹在中间像块随时会被碾碎的夹心饼干。
“我、我不是说了吗?”南宫晓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仙风道骨,尽管心里早把“虞烬你个大魔头别吓我”刷屏了八百遍,“隐世族,大祭司的徒弟啊。”
虞烬终于转过身,那双曾被她在笔下写过无数次的凤眸,此刻半眯着,里面翻涌的魔气几乎要溢出来。他一步步逼近,石室地面的碎石竟随着他的脚步微微震颤:“隐世族?大祭司?”他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隐世族早在三百年前就销声匿迹,你当我是江慕白这种蠢货,会信你胡扯?”
江慕白眉头一皱,握剑的手紧了紧:“虞烬,休得无礼!”
“我有没有礼,轮得到你管?”虞烬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视线死死钉在南宫晓脸上,“你知道我的事,知道虞家的事情,甚至知道下月魔域会有异动——这些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一个‘隐世族弟子’会知道?”
南宫晓心说坏了,这反派果然比书中描写的更敏锐。她赶紧绞尽脑汁圆谎,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那不是我预知的!是我师傅!我师傅他老人家修为通天,能窥得一丝天命,这些都是他跟我说的!我就是个半吊子徒弟,预知能力时灵时不灵,刚才能躲过你的攻击,全靠师傅提前给的护身符……”
她一边说一边摸出脖子上挂着的普通玉佩(还是穿书时自带的),举到胸前晃了晃,试图增加可信度:“你看,就是这个!”
苏颜在一旁轻声道:“南宫姑娘,隐世族的事我们略有耳闻,从未听说有能预知未来的传承。”她语气虽温和,质疑却很明显。
“所以才叫隐世啊!”南宫晓急中生智,开始胡编乱造,“族里规矩大,本事不能随便外传,我这也是偷跑出来历练的!师傅说外面要有大事发生,让我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她越说越顺,甚至开始给自己加戏,带着点委屈:“我知道你们不信,可我说的都是真的。虞烬,我知道你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我师傅说……说你本性不是这样的。”
这话一出,虞烬的眼神骤然变冷,周身魔气瞬间暴涨,石室的烛火猛地熄灭大半。他几步冲到南宫晓面前,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你还知道什么?”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血腥气,南宫晓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好好写什么虐文反派,现在报应来了!
“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她疼得声音发颤,却还是梗着脖子瞪他,“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师傅不会放过你的!”
“你师傅?”虞烬冷笑,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颌,眼神晦暗不明,“我倒要看看,你那个只存在于嘴里的师傅,能不能护得住你。”
就在这时,江慕白的剑架到了虞烬的手腕上:“放开她!”
虞烬瞥了他一眼,缓缓松开手,南宫晓踉跄着退到苏颜身边,捂着下巴大口喘气。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眸色复杂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惯有的冷漠:“隐世族?大祭司?”他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
“否则呢?”南宫晓下意识接了句,说完就后悔了。
虞烬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否则,我会让你知道,骗我的下场。”
石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烛火在风中摇曳,映着三方各异的神色——江慕白的警惕,苏颜的疑虑,虞烬的探究,还有南宫晓藏在衣袖里、紧紧攥着拳头的手。
她知道,这个谎,恐怕瞒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