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晓与虞烬走出妖王殿时,晚风正卷着殿外的桂花香扑面而来。方才殿内的喧闹仿佛被厚重的殿门隔绝在外,只剩廊下挂着的宫灯在风中轻轻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南宫晓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方才在殿里,我听人提起……虞家。”她话音刚落,身旁的虞烬脚步骤然一顿,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连带着周围的晚风都似添了几分寒意。
南宫晓心里一紧,刚想道歉,就听见虞烬沉默良久后,缓缓吐出一句话,声音发颤,却带着几分刻意的平静:“他们都死了。你不是能预知吗?何必来问我。”
他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南宫晓看着他紧攥的双拳,指节泛白,连带着手臂都在微微颤抖,心里忽然一阵酸涩。她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却还是轻声道:“我能预知结局,却不知道过程,更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她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他的侧脸,“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虞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却满是悲凉,“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我具有魔神命格,就活该被世人唾弃,就该死吗?江慕白拥有天神命格,生来就是救世主,无论他做什么,都能被众星捧月?”
他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不甘与委屈,还有一丝深藏的绝望。南宫晓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知道,世人对命格的偏见,像一座大山,压了虞烬太久太久。他明明从未做过坏事,却因为与生俱来的命格,承受了太多不该有的恶意。
南宫晓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命格不能定义一个人。江慕白是救世主,可你也在默默守护着很多人,就像方才在殿里,你替我喝酒,怕我不舒服。这就够了,不是吗?”
虞烬怔怔地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松开了紧攥的双拳,周身的寒意似乎消散了几分。两人并肩站在廊下,晚风拂过,带来远处篝火的暖意。
不远处的空地上,篝火正燃得旺盛,火星在夜空中跳跃。苏颜与江慕白正坐在篝火旁,苏颜穿着月白纱裙,在火光的映照下,脸颊泛着柔和的红晕。她指尖轻轻划过江慕白的手背,动作温柔,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江慕白低头看着她,青衫在火光中显得愈发温润,他眼中满是宠溺,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手背上流连。两人相视而笑,没有说话,却仿佛有千言万语都藏在了这笑容里。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甜香,混合着篝火的暖意,连风都变得甜丝丝的。
南宫晓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轻轻撞了撞虞烬的胳膊:“你看他们,多好。”虞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江慕白伸手将苏颜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苏颜笑得眉眼弯弯,靠在他的肩头。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轻声道:“是啊,很好。”
或许,命格真的不能定义一切。就像江慕白与苏颜,一个是天神命格,一个是普通仙子,却能相守相依;就像他自己,纵然是魔神命格,也能在这世间找到片刻的温暖。晚风再次吹过,虞烬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甜香与暖意,似乎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