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子顺着杨璇的力道，被拉到一处稍远的椅子上坐着，问：“安安，有什么事想和爷爷说啊？”
杨璇抱住他的胳膊，低声问：“爷爷，妈妈和余非的妈妈认识，是不是？”
杨老爷子叹息一声，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今天这个情况，他这两个孙女都不是傻的，与其让她们乱猜，倒不如直接告诉她们。
“余非的妈妈，和爸爸也认识，是吗？”
相较于杨曼萍对女儿毫无保留、没有三观的爱，叶平涛就显得虚伪很多，对杨璇更多是看在老爷子和杨曼萍面子上的疼爱，但对叶琳和叶伟也并没有多少偏爱。
他平等地不怎么爱每一个儿女，他只爱他自己。
当然，他在杨老爷子和杨曼萍面前伪装得很好，在几个孩子面前就不会花太多心思去伪装，似乎是一个宠溺儿女的温和父亲。但杨璇心思敏锐，自然察觉到他浮于表面的疼爱，就像水面的泡沫，一戳就破，所以向来和这个父亲不亲近。
同样的，哪怕在母亲那里得到的多是忽视，叶琳还是会下意识地去追逐母亲真挚的爱，疏远看似是个好爸爸的父亲。
因此，在余强同时骂了叶平涛和杨曼萍时，杨璇就意识到，余非的母亲和她那个父亲似乎有些什么关系。
杨老爷子看看孙女澄澈的眼睛，语气有些恍惚：“是我没把你妈妈教好……余非的母亲和你父亲确实认识，他们曾经是情侣。”
杨璇脸色微白，她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测。
她又问：“爷爷，那余非呢？她也是爸爸的女儿，是不是？”
“应该是的。”杨老爷子显然也注意到余非的眉眼，心里对叶平涛本就不高的评价再次跌破谷底。
忽然，他感觉到衣袖被小孙女紧紧抓住，而小孙女的脸色难看极了，眼睛眨得飞快。
“爷爷，你知不知道，余非和我、和姐姐是同一天生日？”
杨老爷子当然知道，还知道她们送余非那孩子的生日礼物就是余玥发怒的缘由呢。当然，他只会对叶平涛怒气更盛。
毕竟女儿是自己养成这个样子的，余玥是受害者。
他心里盘算着要给余玥一笔抚养费，就听小孙女又说：“可是余非的妈妈对她很奇怪，一点也不好，但是……对姐姐，非常好……”
杨老爷子一愣，心思一转，反应过来小孙女的话是什么意思，陡然瞪大眼睛。
杨璇的疑惑和猜测终于说了出来，接下来的话说得十分顺畅，把自己看到的，余玥对余非和叶琳截然不同的态度、余玥从小对余非的漠视和打压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线索如此明显，杨老爷子想不怀疑都不行。
他按住杨璇稚嫩的肩膀，郑重道：“安安，这件事你先不要和你妈妈说，等爷爷调查出结果了，再告诉你和你妈妈。”
杨璇用力点点头，就见他走到窗边低声打了个电话，又似无意般走到余非和叶琳身边，柔声安慰，大手悄然拂过两个女孩的脑袋。
她抿紧了唇，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对叶琳的歉意？对余非的心疼？还是对母亲的担忧和对余玥的愤怒？
或许都有。
站在余玥的角度，杨曼萍是加害者，她和她的女儿都不无辜。但站在余非的角度，余非又何其无辜？
同样，在余非被责骂打压时，叶琳在杨家也承受着与她相差无几的漠视。
从一开始，就都是错的。
而站在杨璇的角度，她不知道自己揭开事实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但她知道，如果让这个错误就这么发展下去，最后结出的一定是苦涩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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