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熠星推开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刚好亮起暖黄的光。林晚月蜷在沙发里,膝盖上摊着本摊开的推理小说,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草莓大福,听见动静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灯影。
“回来啦?”她声音软乎乎的,像刚从书页里捞出来的棉花糖,“我给你留了碗冰粉,在冰箱最上层,加了桂花蜜的。”
蒲熠星换鞋的动作顿了顿,弯腰从鞋柜第二层摸出她常穿的米白色拖鞋——上次她抱怨弯腰拿鞋累,他就特意把她的鞋挪到了最顺手的位置。“怎么没等我回来一起吃?”他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发顶,还带着点室外的凉意。
林晚月把小说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半块沙发给他:“等了呀,可是大福放久了会软,我就先替你尝了一口——就一口。”她举起右手比了个“1”,指尖还沾着点粉色的豆沙,“而且你今天不是说要去录节目吗?我怕你回来太晚,冰粉化了就不好吃了。”
蒲熠星坐下来,刚想开口,就看见她偷偷把那半块大福往身后藏。他忍不住笑,伸手从她身后把甜品盒拿过来,挑了块完整的递到她嘴边:“吃吧,我不跟你抢。”
林晚月眼睛亮了亮,张嘴咬了一大口,草莓的酸甜混着糯米的软,吃得脸颊鼓鼓的。“对了,”她含着食物含糊地说,“今天我整理书架,发现你大学时候的笔记本了。”
蒲熠星拿冰粉的手顿了顿:“哪个笔记本?”
“就是封面画着小月亮的那个,”林晚月放下大福,跑去书房抱来个蓝色封皮的本子,翻开第一页,指着上面的字迹给她看,“你看,这里写着‘逻辑之外,应有月光’——那时候你就想到我啦?”
他接过笔记本,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那是他大二时在图书馆写的,当时解一道数学题解到凌晨,抬头看见窗外的月亮,突然就觉得冰冷的逻辑里,该有这样柔软的东西。“那时候还不知道你叫林晚月,”他把本子合上,放在膝盖上,“但知道会有个人,能让我觉得逻辑不是全部。”
林晚月的耳朵一下子红了,她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靠着他的胳膊:“那现在呢?现在觉得我是你的月光吗?”
蒲熠星侧过头,刚好能看见她眼底的星光,比客厅的吊灯还亮。“你不是月光,”他声音放得很轻,“你是我逻辑线里,唯一不用证明的例外。”
那天晚上,他们窝在沙发里看老电影,看到一半林晚月就困了,头靠在蒲熠星的肩膀上,呼吸轻轻的。他把电影暂停,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路过书房时,看见书桌上摊着的推理小说,书签夹在第37页,旁边还有她写的小批注:“这里的手法不对,蒲熠星说过,密室杀人要先看通风口。”
他忍不住笑,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个轻吻。
第二天早上,蒲熠星是被厨房的动静吵醒的。他揉着眼睛走过去,看见林晚月踮着脚够橱柜上层的麦片,睡衣的衣摆往上缩了点,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
“够不着怎么不叫我?”他走过去,轻松就把麦片拿了下来,顺手把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林晚月转过身,手里还拿着个空牛奶盒:“想让你多睡会儿嘛,你昨天录节目到那么晚。”她把牛奶盒扔进垃圾桶,又拿起两个碗,“今天吃麦片好不好?我加了坚果和蓝莓,你上次说喜欢吃。”
蒲熠星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晨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她身上镀了层金边。“好,”他说,“不过下次不许踮脚,万一摔了怎么办?”
“知道啦,”林晚月吐了吐舌头,把装满麦片的碗递给他,“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们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阳光透过玻璃,在桌子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晚月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剥了糖纸递到蒲熠星嘴边:“给你,昨天在便利店买的,你录节目说话多,含颗糖润润喉。”
他张嘴接住,薄荷的清凉在嘴里散开,带着点淡淡的甜。“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因为我是你的专属逻辑分析师呀,”林晚月眨了眨眼,“你的喜好,就是我的重点分析项目。”
蒲熠星放下勺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分析结果怎么样?”
“结果就是,”她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蒲熠星先生,你需要林晚月小姐一辈子的分析服务。”
吃完早餐,蒲熠星要去书房处理工作,林晚月就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拼一幅拼图。那是幅星空图,有很多细碎的蓝色小块,拼起来很费眼睛。
蒲熠星敲键盘的间隙,总会侧过头看她,看见她皱着眉头找拼图块,有时候找不到还会鼓着腮帮子叹气,像只找不到食物的小松鼠。他忍不住停下工作,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哪块找不到了?”
林晚月指着拼图上的一块空白:“就是这块,蓝色的,上面有个小月亮的图案。”
蒲熠星低头在散落的拼图块里找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了那块带月亮的拼图,递到她手里。“喏,找到了。”
“你好厉害!”林晚月眼睛一亮,赶紧把拼图拼上去,拍了拍手,“终于拼完这一块了!”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到中午了,“你工作忙完了吗?我们中午吃什么呀?”
“快了,”蒲熠星把她散落的拼图块归拢到盒子里,“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想吃你做的番茄牛腩!”林晚月立刻举手,眼睛亮晶晶的,“上次你做的,我吃了两大碗饭。”
“好,”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再拼会儿拼图,我去买菜。”
蒲熠星出门前,特意看了眼冰箱上的便签,上面写着林晚月的购物清单:“番茄要选带沙的,牛腩要牛肋条,再买一盒草莓,林晚月想吃。”字迹歪歪扭扭的,还画了个小草莓的图案。
他把便签折好放进钱包里,嘴角带着笑出了门。
买菜回来的时候,林晚月还在拼拼图,不过这次她把拼图挪到了餐桌上,旁边放了杯温水,是给蒲熠星准备的。“你回来啦!”她听见开门声,立刻站起来,跑过去帮他拎菜袋,“买了草莓吗?”
“买了,”他把装草莓的袋子递给她,“洗了就能吃。”
林晚月抱着草莓去厨房洗,回来的时候,蒲熠星已经系上围裙,开始处理牛腩了。她坐在餐桌边,一边吃草莓,一边看他做饭,阳光照在他身上,连切菜的动作都显得很温柔。
“蒲熠星,”她突然开口,“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你做饭,我拼拼图,晚上一起看电影。”
蒲熠星切牛腩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看她,眼底满是温柔:“会的,”他说,“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你想,我们就一直这样。”
林晚月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甜丝丝的。她拿起一颗最大的草莓,递到蒲熠星嘴边:“那拉钩,不许反悔。”
他张嘴接住草莓,点了点头:“不反悔。”
中午的番茄牛腩炖得很软烂,汤汁浓郁,林晚月果然吃了两大碗饭。吃完饭后,蒲熠星去洗碗,林晚月就坐在客厅里,把早上没拼完的拼图继续拼。
等蒲熠星洗完碗出来,看见她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捏着块拼图,眼睛已经闭上了,呼吸轻轻的。他走过去,看见她面前的拼图已经快拼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块带星星的图案。
他拿起那块拼图,小心翼翼地拼上去,然后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刚走到卧室门口,林晚月就醒了,揉着眼睛看他:“拼图拼完了吗?”
“拼完了,”蒲熠星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你再睡会儿,下午我们去公园散步。”
她点了点头,又往他怀里钻了钻:“那你陪我睡会儿好不好?”
“好。”他躺在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很快就睡着了。
下午的阳光很温柔,他们在公园散步,林晚月牵着蒲熠星的手,走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风吹过,树叶沙沙响,像在说悄悄话。
“你看,那有只小猫!”林晚月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长椅下,一只橘色的小猫正缩在那里,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蒲熠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弯腰从口袋里掏出颗猫粮——那是他早上出门买菜时,特意在便利店买的,知道林晚月喜欢小猫。“你去喂它吧,”他把猫粮递给她,“小心点,别吓着它。”
林晚月接过猫粮,慢慢走过去,蹲在地上,把猫粮放在手心,轻声说:“小猫过来呀,我这里有好吃的。”
橘猫犹豫了一会儿,慢慢走过来,低头在她手心里吃猫粮,毛茸茸的脑袋蹭得她手心痒痒的。“它好可爱呀,”林晚月抬头看蒲熠星,眼睛里满是笑意,“我们以后也养一只好不好?”
“好,”他走过去,蹲在她身边,看着小猫吃东西的样子,“等我们把家里的阳台收拾出来,就去领养一只。”
林晚月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她伸手摸了摸橘猫的脑袋,又抬头看蒲熠星,阳光刚好照在他们身上,一切都刚刚好。
那天晚上,他们躺在床上,林晚月靠在蒲熠星的怀里,听他讲今天录节目的趣事。讲到一半,她突然说:“蒲熠星,我今天拼拼图的时候,发现那个星空图里,有一颗星星和一轮月亮,刚好在同一个位置。”
他低头看她,眼底满是温柔:“是吗?”
“嗯,”她点了点头,“就像我和你一样,不管在哪个逻辑线里,都能刚好遇到。”
蒲熠星把她搂得更紧了,在她耳边轻声说:“不是刚好遇到,是我早就把你的名字,写进了我的逻辑线里。”
窗外的月亮很亮,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被子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晚月在蒲熠星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
她知道,不管未来有多少道逻辑题要解,不管有多少个密室要破,蒲熠星都会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下去。因为他们的故事,从来都不止是逻辑,还有藏在每一个日常里的,甜甜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