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第一个冬天,林晚月发现自己怀孕了。那天早上她拿着验孕棒,指尖都在发抖,转身时撞进蒲熠星怀里,话没说出口,眼泪先掉了下来。蒲熠星接过验孕棒看了一眼,愣了两秒,然后突然把她紧紧抱住,声音带着难得的慌乱:“慢点走,以后早饭我来做,你别再踩凳子拿书架顶层的书了。”
从那天起,家里的节奏悄悄慢了下来。蒲熠星把书桌搬到卧室窗边,方便随时照看林晚月;以前总爱熬夜写稿的他,现在每天晚上十点准时放下电脑,陪她坐在沙发上看育儿纪录片;就连林晚月偶尔想吃凌晨三点的酸梅汤,他也会披件外套就往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跑。
开春的时候,肚子渐渐显怀,林晚月没法再长时间坐在书桌前画图,便开始整理以前的设计稿。有天她翻出为蒲熠星外文版书设计的封面原稿,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蒲熠星的手放在肚子上:“你说,宝宝以后会喜欢画画,还是喜欢写故事呀?”
蒲熠星低头贴着她的肚子,轻声说:“不管喜欢什么,只要像你就好。”话刚说完,肚子里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两人同时愣住,随即相视而笑,窗外的玉兰花刚好落下一片花瓣,飘在窗台,温柔得不像话。
预产期在夏末,七月底的时候,蒲熠星推掉了所有外地的工作,每天在家陪着林晚月。他们会在傍晚去小区里的公园散步,林晚月走累了,就坐在长椅上,蒲熠星蹲在她身边,给她揉腿,听她讲学生时代的趣事。有次遇到邻居阿姨,笑着说:“你们俩呀,比刚谈恋爱的小年轻还黏糊。”
林晚月的脸颊微微发烫,蒲熠星却笑着握住她的手:“黏糊点好,怕她累着。”
八月中旬的一个凌晨,林晚月被一阵腹痛惊醒。蒲熠星瞬间清醒,慌乱中却没忘了先给她披上外套,然后拿着早已收拾好的待产包,一路握着她的手往医院赶。在车上,林晚月疼得攥紧他的胳膊,他一边帮她擦汗,一边轻声安慰:“别怕,我一直在。”
宝宝是在清晨出生的,是个女孩,皱巴巴的小脸,却有着和蒲熠星一样的眼睛。护士把宝宝抱到林晚月身边时,蒲熠星站在床边,看着母女俩,眼眶突然红了。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宝宝的小手,小声说:“以后,我要保护你们两个人了。”
出院回家那天,阳光正好。蒲熠星抱着宝宝,林晚月走在他身边,刚进家门就看到玄关处摆着一束向日葵,是出版社的同事送来的,卡片上写着:“恭喜蒲老师,喜提‘小月光’。”
林晚月笑着看向蒲熠星:“不如就叫她‘蒲念月’吧?念念不忘的念,月亮的月。”
蒲熠星低头看着怀里的宝宝,轻声念了一遍“蒲念月”,然后点头:“好,就叫念月。”
日子在喂奶、换尿布的忙碌中悄悄溜走,念月渐渐长开,会笑,会认人,每次蒲熠星下班回家,她都会伸着小手要抱抱。有天晚上,蒲熠星抱着念月坐在窗边,给她讲自己写的故事,林晚月靠在他身边,看着父女俩的背影,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具体——是宝宝软糯的哭声,是蒲熠星笨拙地冲奶粉的样子,是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月亮的夜晚。
念月满周岁那天,他们在院子里办了个小小的派对。朋友们带着礼物来,看着念月蹒跚学步,笑着起哄让蒲熠星再写个“小月光”的故事。蒲熠星抱着念月,看向林晚月,眼里满是温柔:“会写的,以后要写的故事还有很多——写念月第一次上学,第一次画画,第一次旅行,写我们一家人的每一个星月夜。”
那天晚上,念月睡着了,林晚月和蒲熠星坐在阳台的秋千上,手里拿着热牛奶。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层薄薄的纱。林晚月靠在蒲熠星肩上,轻声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古镇看月亮吗?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现在会有这么可爱的宝宝。”
蒲熠星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手上的戒指:“我以前总觉得,故事的结局是最重要的;但现在才知道,最好的故事,从来没有终点——就像我们,从月光撞进逻辑线开始,到有了念月,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日子,更多的温暖,一直写下去。”
林晚月抬头看向月亮,忽然笑了。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会有柴米油盐的琐碎,会有育儿的辛苦,但只要和蒲熠星、和念月在一起,那些琐碎和辛苦,都会变成故事里最温柔的章节。
月光依旧明亮,星星在天空闪烁,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以爱为名,以家为笔,写着属于他们的,永远未完待续的星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