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小姐，这是宫里刚送来的帖子。"青杏捧着一份烫金请柬匆匆进来，"中秋夜宴，指名要您出席呢。"

时希放下手中账册，眉心微蹙。自从与黎灰建立同盟，她已两月未参加任何公开宴饮，专心经营商业网络。这突如其来的宫宴邀约，恐怕不简单。

请柬展开，一行小字映入眼帘："朕闻时氏女才艺双绝，特谕献艺。"落款处盖着朱红御印。

时希指尖一颤。皇帝亲笔下谕，这已不是邀请，而是命令。更麻烦的是——原主虽通琴棋书画，却绝谈不上"才艺双绝"。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在御前抬举她，等着看她出丑。

"去库房取那套翡翠头面来。"她合上请柬，眼中闪过锐光，"再备些银两，我要见教坊司的秦嬷嬷。"

三日后，中秋宫宴。

时希身着天水碧留仙裙，翡翠头面在宫灯下流转着低调的光华。她刻意弱化了妆容，只唇上一点朱红，衬得肤色如玉，病弱中自带一段风流态度。甫一入场，就引来诸多目光。

"姐姐总算来了。"时如嫣带着几位贵女迎面走来，一身艳红牡丹裙耀眼夺目，"妹妹还担心你病弱不能出席呢。"

时希微微一笑："圣命难违，勉强支撑罢了。"

"听说姐姐要在御前献艺？"时如嫣故作惊讶地掩唇，"哎呀，姐姐不是最怕人多吗？上次在家宴上弹琴，还弹错了调呢。"

周围贵女们掩嘴轻笑。时希不慌不忙地抚了抚袖口："妹妹记性真好。不过这次我准备了舞蹈，应该...不会跳错步子。"

时如嫣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喜色。舞蹈最考验基本功，稍有差池就会被无限放大。她亲热地挽住时希的手臂："那妹妹就拭目以待了。"

手腕传来细微刺痛，时希余光瞥见时如嫣指甲缝中闪过一抹异色——是痒粉。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假装整理发髻，实则将一枚解毒丸悄悄含在舌下。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利的通传，大殿立刻肃静。皇帝在太子、宁王等人簇拥下步入殿堂。时希垂首行礼，余光却瞥见黎灰今日难得地着了一袭月白锦袍，玉冠束发，恍若谪仙。他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微微侧首，对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宴席开始，觥筹交错。时希安静地坐在末席，观察着殿中众人。皇帝年近五旬却精神矍铄；太子一脸假笑，眼神却阴鸷；几位皇子中，唯独黎灰姿态舒展，仿佛真来赏月一般。

"时爱卿之女何在？"酒过三巡，皇帝突然开口。

时希深吸一口气，起身行礼："臣女在。"

皇帝眯眼打量她："朕久闻时国公嫡女才艺不凡，今日特命献艺，可准备好了？"

"回陛下，臣女准备了一支舞蹈，名为《惊鸿》。"

"好！"皇帝抚掌，"奏乐！"

乐师们面面相觑——《惊鸿》并非宫中常见曲目。时希从容走到殿中央："请陛下允许臣女自抚琴伴舞。"

这个请求颇为大胆。自弹自跳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皇帝显然被勾起了兴趣，欣然应允。

一架古琴被搬上殿来。时希跪坐琴前，指尖轻抚琴弦。这是她融合现代编曲理念重新谱写的《惊鸿》，在传统曲调中加入了一段华彩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