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时如嫣故意在宫门口拦住她:"姐姐今日可算出尽风头。"声音甜得发腻,"不知道父亲回来后,知道你与宁王走得这么近,会作何感想?"
时希微笑:"妹妹还是先关心自己吧。那痒粉的滋味,可还好受?"
时如嫣脸色大变,不自觉地抓挠起手腕——那里已经红了一片。时希在跳舞时,早已将沾了痒粉的衣袖拂过她肌肤。
"你!"
"下次再往指甲里藏药,"时希凑近她耳边,声音轻柔如刀,"记得戴手套。"
回府的马车上,青杏兴奋地叽叽喳喳,而时希却沉默不语。
指尖无意识抚过琴弦留下的伤痕,她想起月光下那个未完成的靠近。
寅时的更声刚过,时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小姐!老爷回来了!"青杏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说是有要事见您,正在书房等着。"
时希瞬间清醒。父亲提前回朝?这绝非寻常。她匆匆披衣而起,连头发都来不及挽,只随意用簪子固定便赶往书房。
推开书房门,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时国公背对着门站在窗前,铠甲未卸,上面还带着干涸的血迹。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身——那张曾经威严的面容如今布满风霜,右眼蒙着黑布,一道狰狞伤疤从额角延伸到颧骨。
"父亲!"时希惊呼出声。
"无碍。"时国公抬手制止她的询问,"箭伤而已,索性眼睛保住了。"
他示意时希关紧房门,又从怀中取出一个铜制机关锁在门上。咔嗒一声轻响后,书房顿时与外界隔绝。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时国公嗓音沙哑,从贴身处取出一封火漆密信和半块青铜兵符,"这两样东西,你收好。"
时希接过兵符,触手冰凉沉重。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断裂处呈锯齿状,显然还有另一半。
"三日后我将率军出征北境。"时国公紧盯着女儿,"此次凶险异常,若我...回不来,你带着这个去找宁王。"
"父亲..."时希喉头发紧,"为何不现在就..."
"因为皇上还在试探。"时国公苦笑,"他既想借我之手平定边患,又怕我与宁王联手。这半块兵符是皇上亲手所赐,只能调动前锋营三万兵力。"他点了点密信,"真正的大军,需要这个。"
时希小心拆开密信,里面是一张看似普通的家书,写满了对女儿的叮嘱和军中琐事。但在烛光斜照下,纸面隐约浮现出淡蓝色的暗纹。
时国公神情一松,从怀中又取出一个小锦囊:"这个也给你。若遇生死危机再打开。"
锦囊轻得出奇,摇晃时有轻微金属碰撞声。时希正要询问,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
"皇上急召。"时国公神色一凛,"记住,无论朝中传出什么消息,都不要轻举妄动。信任宁王,但...别全盘托出你的秘密。"
他最后深深看了女儿一眼,转身离去。
待脚步声远去,她立刻锁好门窗,取出自己特制的显影药水。信纸浸入淡蓝色液体后,真正的信息逐渐浮现:
"吾女亲启:
若见此信,则朝局已危。另半兵符在云瑾处,合二为一可调二十万边军。太子通敌证据藏于户部第三库房左墙暗格,须与宁王同取。慎记:
勿信圣旨,勿入后宫,勿饮御赐酒。
汝之来历,吾早知晓。柜中紫匣,可解汝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