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求生》的录制如火如荼,张真源的表现持续惊艳,几乎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大众对流量偶像的刻板印象。然而,高强度的录制和恶劣的环境终究埋下了隐患。
在一次夜间紧急集合的突击任务中,暴雨突至。山路湿滑泥泞,能见度极低。张真源在奔跑中为了避开一个脚下打滑的工作人员,自己重心不稳,猛地摔向一侧,脚踝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狠狠扭了一下。
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他瞬间煞白的脸色和额角暴起的青筋。但他硬是咬着牙,一声没吭,在队友的搀扶下坚持完成了任务。
直到任务结束,随队医生检查时,才发现他的脚踝已经肿得老高,皮下出血严重,初步判断可能是韧带撕裂。
消息传出,粉圈瞬间炸锅!
【节目组安全措施怎么做的?!】
【心疼死我了!源崽疼得脸都白了还坚持完成任务!】
【严重谴责!必须给个说法!】
节目录制被迫中断。张真源被紧急送往最近县的医院进行详细检查。诊断结果比预想的更糟:脚踝韧带严重撕裂,伴有轻微骨裂,必须立刻停止录制,打石膏固定,静养至少四周。
星际娱乐的反应极其迅速且强硬。官方声明措辞严厉,对节目组的安全预案提出质疑,宣布张真源即刻退出后续录制,并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同时,一系列原本排期的线下活动、杂志拍摄全部延期或取消。
处理方式专业、果断,最大限度保护了艺人,也安抚了粉丝情绪。
但意外就是意外。张真源的首次大型跨界尝试,以一种谁都未曾预料的方式,戛然而止。
医院病房里, temporarily 安静下来。
张真源靠在病床上,受伤的脚被抬高固定,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窗外。陈总监在处理完所有紧急事务后,站在床边,汇报着后续安排。
“...安心休养,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舆论都在可控范围内,粉丝情绪也稳定了。”陈总监语气平稳,“只是可惜了这次机会,原本效果非常好。”
张真源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依旧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总监看着他平静的侧脸,迟疑了一下,还是补充道:“...TNT那边,马嘉祺的私人手机号,在一个小时前,试图联系过我的工作号一次。我没有接,之后也没有再打来。”
这个消息,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张真源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落在了陈总监身上。他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极轻微地蹙了一下眉,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些许...意外,或者说不必要的打扰。
“屏蔽掉。”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以后这类无关的联系,不必告诉我。”
“明白。”陈总监点头,毫不意外这个回答。他拿出平板,准备处理下一项工作。
就在这时,病房门外隐约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护士劝阻的声音。
“...先生,您不能进去,里面病人需要休息...”
“...我就看一眼...拜托了,我就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还好...”
一个压抑着焦急、却又异常固执的声音隐约传来,带着一丝耳熟的音色。
病房内的两人都是一顿。
陈总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快步走向门口。
张真源的眉头也彻底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不悦。
陈总监打开房门一条缝,外面站着的,果然是满头大汗、神色仓皇的严浩翔。他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头发凌乱,呼吸急促,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担忧和急切,完全不顾护士的阻拦,试图往病房里看。
“严先生!”陈总监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请你立刻离开!这里不欢迎任何未经允许的探访!”
“陈总监!我就看他一眼!就一眼!我知道他受伤了,严不严重?他...”严浩翔急急地想解释,试图推开陈总监挡门的手臂。
“他的情况与你无关!”陈总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声音提高,带着警告,“保安!请这位先生离开!”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走廊里其他人的注意。
张真源坐在病床上,能清晰地听到门外的争执声。他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这种不顾场合、情绪化的打扰,是他最反感的行为。
他掀开被子,忍着脚踝的剧痛,单脚跳着,一把抓过床边的金属折叠拐杖,支撑着身体,猛地一把拉开了病房门!
他的突然出现,让门外的争执瞬间停止。
严浩翔看到他,眼睛猛地一亮,下意识就想上前:“真源!你...”
“谁让你来的?”张真源的声音比他拄着的金属拐杖更冷,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严浩翔,里面没有丝毫旧识见面的波动,只有被侵犯领地的极度不悦和冰冷质问。
严浩翔被他眼中的冷意和质问噎得一窒,满腔的担忧和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急切瞬间褪去,只剩下错愕和一丝受伤:“我...我只是担心...”
“担心?”张真源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厌倦,“以什么身份?前队友?还是来看笑话的观众?”
他的话语刻薄得不留一丝情面。
严浩翔的脸色瞬间白了:“我不是...”
“我的身体状况,是我的隐私,也是我团队的工作范畴。”张真源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语气强硬而冰冷,“不需要,也不欢迎任何不相干的人来‘担心’和刺探。这种未经允许、擅自闯来的行为,非常失礼,也令人困扰。”
每一个字都像耳光,扇在严浩翔脸上。
他看着张真源冷漠而疏离的脸,看着他那条打着石膏的腿,再看看旁边一脸戒备和冰冷的陈总监,以及周围投来的好奇或指责的目光...
一股巨大的难堪和羞辱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的一腔热切关心,在对方眼里,只是失礼的、令人厌烦的打扰。
“...对不起。”严浩翔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张真源的眼睛,“...打扰了。”
说完,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向了电梯口,背影狼狈不堪。
张真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收回目光,对陈总监道:“处理干净。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明白。”陈总监点头,示意保安和护士散去。
张真源拄着拐杖,转身,单脚跳回病房,轻轻关上了门。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闹剧,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他重新躺回床上,拿起平板电脑,继续浏览着工作邮件,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平静。
只有微微抿紧的唇角,泄露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
而另一边,严浩翔冲进电梯,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终于忍不住,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眼睛。
指尖一片湿凉。
他从未感到如此难堪和…愚蠢。
原来,关心也是一种错。
原来,他们之间,早已划下如此深不见底、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失控的越界,只是再次印证了对方那句冰冷的话——
“站在高处的人,没有低头看废墟的习惯。”
而他,就是那片不自量力、试图引起对方注意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