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钟，那颗果实再次回到了格洛姆面前：“嗯……谢谢你。”
从藤条上接过果子，那些托举着它的藤蔓就自发地收回在古暗龙身边。格洛姆转着果实，观察着它每一面上纹理的走向，划着果皮上盘错的凸起与坚硬的生长痕。在找到一处较光滑柔轻的地方时，他将果实举到嘴边，小心地张口咬了下去。
龙牙刺破了柔韧的外种皮，汁水从破口处涌出，流到舌尖：是甜的，并不浓烈，而是平实、朴素的甜，在淡中融合了一点普实无华的苦。果实的汁水很多，含水量高，在月岩释放后的饥荒里是极好的补给。
果肉和汁液的感受很像，都也是朴实的。没有一瓣瓣的果肉，也没有什么纤维，亡灵果实似乎是浑然一体的，外皮内部就包裹着这么一个整体，甚至连种子都没有，像混合的、稳定的分散系，均匀地待在那里，等着人和龙采食，给予他们生命所需的能量。
最后一口果实送入口中，咀嚼，咽下。吞咽时，流过舌尖的汁水应该是最底部汁液的沉淀，留下一抹苦涩，很不明显，像是亡灵给生者的提醒，告诉他们注意即将到来的危险。但困在虚空冥界中的信息无法被传出，只能用这苦味代替言语，在每一次进食中警示着龙。
熟悉的口感唤醒了记忆，尘封的世界被亡灵果实独有的味道激活。也就会在这一瞬间，格洛姆又想起了：
“月岩……”
“月岩，蓝鬼菊。”格洛姆小声默念，“那些死去的龙，他们能感受到月岩的存在吗？”
灵蛇龙的声音立即从右后方传来: “您是指什么？死于月岩的龙，还是之前就已死去的灵魂？”
“死在月岩释放中的龙。”古神暗答道。
“哦，那是当然……有一定几率的。”灵蛇龙语调一降，“虽然我能体会到每一个灵魂的变化，但不一定能将所有由月岩带来的恐惧分类出来，因为恐惧实在是太杂乱了。当你被杀死的时候，你能意识到杀你的是谁吗？显然并不是所有龙都知道自己死于谁爪——”
格洛姆不得不打断他的论述：“抱歉，但我只是想问，你能否与构成你的灵魂交流。”
听到这个问题，蓝鬼菊像是怔了一下，很快发出几声轻笑： “呵，您是指与我自己对话？呵，这可比自己吃自己还刺激，黄昏岛居民们早该把我冠上龙格分裂的头衔了。正如我刚才所说，这需要筛选，让那个灵魂分离出来或‘占据’我，便可直接或间接地与灵魂交谈。不过，难的是，那次死的龙实在是太多了，寻找起来很麻烦。”
一根藤条悄悄进入视野，伸开几条小枝。是郝斯克：“首领，寄望于死者并没有太大帮助，我们应该着眼于现实的问题，以便更快地察明怪异的天色的原因。”
格洛姆有些歉意地示意自己明白了，但在那之前他还要最后再问一个问题：“蓝鬼菊，你能讲一下如何‘取出’灵魂吗？”
“当然可以了，陛下。”灵蛇龙欢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古神暗微微偏头，准备聆听他的讲述，余光却捕捉到了一丝蓝光。他瞟见，在右侧郝斯克的藤蔓屏网间，透出缕缕蓝色，光斑闪烁，迸发出一朵朵蓝色的精巧的菊花。它们各不相同：有的花瓣狭长，有的轮廓圆满，有的具有层层重叠的菊瓣……而最突出、醒目的则是面前这朵，近得能看清每一片花瓣根部的褶纹与凹痕、花芯上紧紧簇拥的蕊，以及表面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微小的青光。
——灵蛇龙不知何时越过了藤蔓，来到格洛姆与郝斯克之间，微微伏身、低头，将在爪中的花举到身前：
“这是一个无畏的灵魂，”他恭敬而虔诚地说，“我将他选取出来，赠予您，格洛姆陛下，祝愿您能在今后的统治中不惧任何困窘，所到之处群龙伏首。”
古神暗微微一愣，但还是伸爪接过了那朵菊花。他端洋着这片“灵魂”，那朵花看上去根本不像任何灵质，除了会发微光以外，几乎和普通的花朵没什么区别——不对，它，不，他的颜色更加纯粹，毫无混杂，只具有花瓣的蓝和花芯的黄白，就连原来应是嫩绿的茎也减为了一条若有若无的深色细线，牵连着上方的花冠。
“灵魂”拿在爪中虽没有任何质量，却让格洛姆有些疑惑：“这个灵魂就这样给我了？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
蓝鬼菊只是轻笑声：“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分离灵魂虽说能会让我感到一丝空无，但也减轻了我的负担。”
“那么这个还是还你吧……”
“哦，不用！”灵蛇龙顿时一惊，夸张地鞠了一躬，也向后让了几步，“分离出一个灵魂只是很微小的变化，不会有大的影响。况且，我的组成中还有很多其他灵魂维持着我的思维和躯体，陛下。”
“这样啊……谢谢。”
“乐意至极，陛下。不知您是否对灵魂的本质感兴趣。灵魂从何而来，他的诞生、成长与最终的归属，由灵魂构成的生物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在他说话时，身旁古暗植的藤蔓攀上来，似乎有些不适地在灵魂的花周围盘绕，“我很好奇，您有何想法？”
格洛姆有些不知所言地拔弄着爪中的花茎：“呃，谢谢你，蓝鬼菊……但你能暂时稍停一下吗？我要和郝斯克商量一些事务。”
“哦，当然可以了，陛下！如果你对灵魂的分离或与死者交流有兴趣的话，我随时可以将这片灵魂的花海绽放给您。从其中挑选出最需要的目标……”
“格洛姆说让你闭嘴。”郝斯克决绝地、果断地斩断了他的话语。
……
蓝鬼菊就是先不停唠叨，即将把格洛姆说烦了时，突然送个灵魂把好感提高，然后继续烦龙地说……
郝斯克不太喜欢灵蛇龙，可能觉得他话太多了吧。
本来原设定里格洛姆话就挺少，郝斯克更是龙狠话不多，一位古神和一位古代被蓝鬼菊硬生生带成了两个话痨……
设定上，郝斯克真的不喜欢说话，一是因为他经常是在吃果实，二是因为音色有点沙哑，对嗓子虽然没什么坏处但是容易让聆听者担忧？而且郝斯克说的都是一针见血的、一语道破的，一言即出谁都无法反驳的，还有很会运用讽刺和反讽，经常讲地狱笑话，或是忠言进谏，或是阴阳别龙。
格洛姆就是不太喜欢交流。话最多的时候是面对莱斯克和面对雷斯克的……还有和弗万也会聊很多。
蓝鬼菊是纯话痨，体内的灵魂太拥挤、思想太繁多了，导致他不得不说出来才能缓解表达欲以及和体内灵魂吵起来的愿望。有时蓝鬼菊会去找暗影兽玩，顺便说说话？
不过暗影兽除了对首领外，一般很少说话。虽然不擅文理，但略懂一些物理？（物理意义上的）
这一章还没更完，还会更的。
牢肃，我们想你了。
……
牢肃，快回来吧！
冷圈无人——这几天只能由我来产粮了！
截至目前，作者已经当了四天高中牲了，让我浅浅评价一下高中生活？
学校——学校硬件很好！就是容易迷路。到现在，我们的数学课代表都不知道也没去过数学老师办公室……因为实在是太多地方了。
学习——刚开始学得还挺开心的？语文和英语老师都是那种很好的很实在的老师，数学老师是资深教师，具有严谨科学的治学精神和有趣可爱的灵魂，然后其他的就开始逐渐画风突变了。文科里政治历史和地理老师都很年轻超好看！！！特别是政治老师，简直是神级的，无论是教学还是形象！理科组里，有年长的颇有女科学家风范的严谨的物理老师，超凡脱俗随性洒脱有点厌世脸的化学老师，很有趣的很有活力的资深生物老师，但是仅从表面形象上来看有一种全员恶人/狠人的感觉……
人际——现实版的……弗万在天空城的既视感。
食堂——太美妙了太美妙了，这不是食堂，这是天堂！（甚至还有奶茶哎……）（但是家长不让喝……）
那么大概就是这样了……
牢肃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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