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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手(1)

龙族乙女合集

家族设定有和原著不一样的请当做私设,谢谢

曼哈顿的午后总带着一种被精确切割过的冷感。第五大道旁的摩天楼如沉默的钢铁巨人,玻璃幕墙将阳光折射成无数锐角,有的落进街道,被川流不息的黑色轿车碾碎,有的则斜斜切入苏富比拍卖行的顶楼,在私人预展厅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细长的光影。那地面光洁得能照见天花板垂下的黄铜吊灯轮廓,连空气中浮动的微尘都无所遁形——这里的冷气总比别处低两度,混着旧油画的松节油味和新皮革的淡香,把宾客们压低的交谈声也冻得发脆,像冰层下流动的暗河。

 

恺撒·加图索靠在一根雕花立柱旁,指尖夹着一杯未动的香槟。水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杯身滑下,在他浅色的西裤上洇出一小片深色。他没在意,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不远处那抹黛蓝色的身影上。萨曼莎·克劳馥正站在一幅十七世纪的静物画前,背对着他,身姿挺得像一把未出鞘的剑。她穿的套装是意大利手工坊的高支棉混纺,黛蓝色里掺着极细的银线,在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领口处有暗纹刺绣,是梭伦资本的标志——一只衔着天平的鹰,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

 

她的助手站在侧后方半步的位置,手里捧着黑色皮质文件夹,低声说着什么。萨曼莎微微偏头,耳后露出一小截珍珠耳钉,是极简的款式,却在灯光下亮得惊人。她没回头,只是抬手轻触了一下耳垂,指尖修长,指甲修剪得极短,涂着透明的护甲油。那动作不是随意的摆弄,更像在确认某个参数——后来恺撒才想起,那是她在交易终端上确认指令时的习惯性动作,精准,且不带多余情绪。

 

预展厅里的人开始往竞价偏厅流动。脚步声踩在地毯上,几乎听不见声响。恺撒放下香槟杯,侍者像幽灵般及时出现,接过杯子时连眼皮都没抬。他整理了一下袖口,衬衫是温莎领,领口处的褶皱都熨得笔直,袖口露出的腕表是百达翡丽的古董款,表盘上的珐琅微有磨损,却比任何新款都更显分量。他走得不快,目光扫过沿途的展品:一尊青铜雕像的肌肉线条绷紧,像蓄势待发的猛兽;一幅水彩画的天空是灰紫色的,笔触松散,却透着暴雨将至的压抑。这些昂贵的“标的”在他眼里,或许和华尔街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价值的载体。

 

竞价偏厅比预展厅更狭长,光线也更冷。三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悬在天花板上,没有任何装饰性的花纹,灯柱是纯粹的几何切割,光线直射下来,把每个人的影子都压在脚边,薄得像一张纸。猩红的地毯从入口一直铺到拍卖台,颜色深得近乎发黑,像凝固了许久的血。两排黑色单人皮椅沿着地毯两侧摆放,椅面光可鉴人,能映出后排宾客模糊的脸。拍卖台在最远端,铺着深棕色的丝绒,上面只放着一柄乌木拍卖槌,槌头光滑,是被反复敲击磨出的包浆。

 

萨曼莎坐在斜前方第三排,已经接过了助手递来的平板和拍卖牌。平板是定制款,边框嵌着碳纤维,屏幕上正快速滚动着什么——恺撒猜是这幅席勒画作的过往成交记录,或许还有最近三个月的艺术品市场指数。她握着拍卖牌的手指动了动,指尖划过牌缘的金属包边,发出极轻的“咔”声,像在敲击键盘上的确认键。她的视线始终落在拍卖台后方的幕布上,那里很快会升起今天的主角:埃贡·席勒的《孤独的树》。

 

拍卖师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黑色燕尾服,领口系着领结。他走上台时,台下的交谈声像被掐断的琴弦,瞬间消失。他没多余的寒暄,只是扶了扶眼镜,声音平稳得像在念一份年报:“埃贡·席勒,《孤独的树》,1910年作。起拍价,三百万美元。”

 

话音落下的瞬间,第一块牌号举了起来。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坐在后排,举牌的动作有些犹豫。“三百一十万。”拍卖师的声音拔高了半分。

 

“三百二十万。”又一块牌号亮起,这次是个女人,指甲涂着鲜红的颜色。

 

数字开始稳步攀升。三百五、三百八十、四百万……拍卖师的语速加快,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像雷达在捕捉信号。恺撒注意到,萨曼莎始终没动。她的手指停在平板屏幕上,似乎在计算着什么,眉头微蹙,又很快舒展开。直到价格跳到五百五十万时,她才缓缓举起了那块黑色的拍卖牌。

 

“六百一十万!克劳馥女士出价六百一十万!”拍卖师的声音里终于有了点情绪。

 

台下有细微的骚动。有人转头看向萨曼莎,有人则下意识看向恺撒的方向。加图索家族在艺术品收藏界的名声太响,没人相信他们会对这幅席勒无动于衷。恺撒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节奏缓慢,像在打拍子。他身边的灰色身影——家族的老管家安东尼奥,微微侧头,用眼神询问。恺撒没看他,只是唇角勾起一点极淡的弧度。

 

“六百一十万第一次……”拍卖师的木槌悬在半空。

 

萨曼莎的指尖在拍卖牌上顿了顿,似乎准备再次举起。就在这时,恺撒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七百万。”

 

全场静了一瞬。连拍卖师都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加图索先生,七百万!”

 

萨曼莎终于转头,目光越过椅背,落在恺撒身上。她的眼神很淡,像在看一组数据,没有惊讶,也没有恼怒。她转回头,再次举起拍卖牌:“七百五十万。”

 

这次是她先打破了默契。恺撒笑了笑,对安东尼奥偏了偏头。老管家立刻举起另一块牌号,声音沉稳:“八百万。”

 

价格开始像坐火箭一样飙升。八百万、八百五十万、九百万……每一次加价都伴随着台下倒抽冷气的声音。萨曼莎的动作始终干脆,举牌,放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只是在执行预设好的程序。直到安东尼奥报出“九百五十万”时,她的动作才停顿了。

 

她的手指停在拍卖牌上方,没有落下。平板屏幕暗了下去,自动进入休眠模式。她看着前方的幕布,《孤独的树》的轮廓在幕布后隐约可见,扭曲的枝干像挣扎的手臂。拍卖师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九百五十万第一次……第二次……”

 

木槌即将落下的瞬间,安东尼奥突然再次举牌,声音因为急促而微微破音:“一千万!”

 

这一次,萨曼莎终于放下了拍卖牌。她把牌轻轻放在膝头,指尖在上面滑过,像在关闭一个不再需要的窗口。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看那幅即将属于加图索家族的画,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成交!恭喜加图索先生!”木槌重重落下,发出沉闷的响声,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

 

稀疏的掌声响起,很快又停了。人们开始起身离场,脚步轻缓,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松弛。恺撒站起身,安东尼奥立刻上前,低声说:“少爷,需要安排人送画回庄园吗?”

 

“不用,”恺撒整理了一下领带,“先放在这里,明天再处理。”他迈开步子,穿过人群,猩红的地毯在脚下柔软得像踩在云端,却又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萨曼莎正让助手收起平板,她的公文包放在脚边,是爱马仕的黑色牛皮款,边角用金属加固,看着就很结实。

 

恺撒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手。他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克劳馥女士,一场令人激赏的博弈。”

 

萨曼莎站起身,比他矮了小半个头,却丝毫没有气势上的逊色。她没有去握那只手,只是微微颔首,唇角牵起一个精确到毫米的弧度:“加图索先生。”她的声音低沉干净,像两块大理石轻轻相击,“欣赏你的定价模型。”

 

她的视线掠过被侍者小心捧起的《孤独的树》,画布上的色彩阴郁而激烈,扭曲的线条里藏着难以言说的痛苦。然后她转回头,看向恺撒,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锐利,像手术刀划过皮肤:“一千万……为一个注定要挂在私人陈列室的标的。印象深刻。”

 

这句话说得极客气,却像一根裹着丝绒的针。恺撒的手悬在半空,没收回,反而笑了笑:“有些价值,不在陈列室里,也在。”

 

萨曼莎没接话。她拿起脚边的公文包,搭扣“咔哒”一声扣上,声音清脆。她的裙摆扫过椅子腿,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转身时,耳后的珍珠耳钉闪了一下,随即消失在人群中。她走得很稳,没有回头,连脚步的节奏都没变,仿佛刚才那场千万美元的竞价,只是她日程表里一个被划掉的小项。

 

恺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空气里她身上的香气——不是香水,是一种极淡的冷杉味,混着纸张和墨水的气息,像从旧书里走出来的人。安东尼奥站在他身后,低声说:“少爷,克劳馥女士的梭伦资本最近在做空欧洲的能源股,动作很猛。”

 

恺撒没回头:“我知道。”他的目光落在那幅《孤独的树》上,画布上的树孤立在荒原上,枝干扭曲,却透着一股倔强的生命力。“准备一份邀请函,用家族的老信封,让管家喷点古龙水。”

 

安东尼奥愣了一下:“邀请克劳馥女士?”

 

“嗯,”恺撒转身,冰蓝的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请她去庄园看画。”

 

三天后,萨曼莎的办公室里。

 

中央公园西塔的顶层,落地窗外是纽约的天际线。秋天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晒得暖洋洋的。但房间里的冷气很足,中和了这份暖意,像萨曼莎这个人一样,永远保持着精准的平衡。她的办公桌很大,是整块的黑胡桃木,桌面上除了电脑、彭博终端和一堆文件,只有一个小小的青铜摆件——还是那只衔着天平的鹰。

 

助理把一个信封放在桌角。信封是米白色的羊皮纸,边缘有些毛糙,是手工裁切的痕迹,上面盖着一个钢印,是加图索家族的标志:一和凤凰模样的族徽,能看出是旧模具,边缘有细微的磨损。信封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是很古老的古龙水味,混着雪松和琥珀的气息,和这间充满电子设备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萨曼莎正在看电脑屏幕上的期货数据。红色的亏损数字刚刚变成绿色,她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另一组图表,目光专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视线落在那个信封上。

 

“这是什么?”她问,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加图索家族送来的邀请函,”助理递上一张便签,“说是请您下周末去他们在长岛的庄园,欣赏那幅席勒的画。”

 

萨曼莎拿起信封,两指拈着,指尖的薄茧蹭过粗糙的羊皮纸。她没拆,只是看着那个钢印,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加图索家族……恺撒·加图索。那个在拍卖会上用一千万美元和她博弈的男人,行事像个古典派的贵族,却又带着资本猎手的敏锐。

 

她把信封放回桌上,随手拿起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跨市场波动率分析:能源股与艺术品市场联动性研究》,封面印着梭伦资本的logo。她把报告盖在信封上,正好遮住那个钢印。

 

“回复加图索先生,”她看向助理,目光又落回电脑屏幕上,上面的绿色数字还在跳动,“感谢他的邀请。但梭伦资本从即日起进入投资组合再平衡期,所有策略指令已锁定,未来三个月没有外部议程的时间。”

 

她顿了顿,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了一下,调出一个标注着“加图索集团并购案”的文件夹:“另外,告诉他,祝他的画……能在陈列室里待得久一点。”

 

助理迅速记下她的话,知道该怎么把这段回复包装得客气又强硬——就像起草一份商业合同,每个字都精准,每个标点都带着立场。

 

萨曼莎没再看那个被报告覆盖的信封。她的注意力回到屏幕上,彭博终端的新闻弹窗跳了出来,标题是“加图索集团拟收购意大利老牌酒庄”。她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滑了滑,点开新闻,目光扫过内容,唇角没有任何变化。

 

窗外的阳光开始西斜,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像一个精准的几何图形。碎纸机还在嗡嗡地转着,吐出的纸屑像白色的雪花,落在地毯上,很快被清洁工吸走。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终端的提示音,那个来自加图索家族的信封,被压在厚厚的报告下,像一个被遗忘的符号,无声地证明着那场拍卖会上的交锋,或许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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