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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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对钢琴声敏感？”凯风的声音发紧，心脏像被攥住了。他怎么忘了，洛小熠最严重的时候，是在医院待了整整半年的。

玫叹了口气，拿过毯子盖在洛小熠身上：“以前抢救时，监护仪的频率和他以前常听的钢琴曲重合了……后来就听不得钢琴声。”

凯风僵在原地，看着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他一心想把光递过去，却忘了光也可能变成刺，扎进对方最疼的地方。

洛小熠缓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他靠在床头，眼神空茫，玫刚把温好的牛奶放在他手边，他就摇摇头推开了。

“对不起。”凯风的声音很低，带着浓重的愧疚，“我不知道……”

“不关你的事。”洛小熠的声音哑得厉害，“是我自己没用，一点破事记到现在。”

他又开始自我厌弃了，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凯风看着他眼底的灰，突然很想抱抱他，却又怕碰碎了这脆弱的平静。

“明天……天画他们别来了。”洛小熠突然说，“我现在这样，见不了人。”

“小熠……”

“就这样吧。”洛小熠打断他，拉起被子蒙住头，“你也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凯风站了很久，看着被子里那个小小的鼓包，最终还是轻轻带上了门。

下楼时，玫递给她一杯热茶：“他不是针对你，是怕自己这幅样子，让你们失望。”

凯风接过茶杯，指尖烫得发麻，心里却比手更凉。他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说洛小熠不太舒服，天画他们暂时别来。

群里很快回复了。

蓝天画：「是不是我们太急了？不该逼他的……」

东方末：「让他好好休息，别催。」

凯风没再回，只是坐在甜品店门口的长椅上，看着二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吉他还放在包里，《光隙》的旋律在脑子里盘旋，却再也带不起一点暖意。

他以为自己离洛小熠很近了，却突然发现，对方心里那片黑暗，比他想象的更深、更冷。而他手里这点光，有时不仅照不亮，还会因为太刺眼，把人逼得更远。

夜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寒意。凯风裹紧外套，第一次对自己说的“我愿意等”，产生了一丝动摇——他真的能等到洛小熠走出来的那天吗？如果等不到，他现在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只是在反复撕扯对方的伤口？

二楼的灯灭了。

凯风在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露水打湿了裤脚，才慢慢站起身，往回走。

身后的甜品店静悄悄的，像个藏着无数心事的盒子。而他知道，那个盒子里最脆弱的部分，被他今天不小心，碰碎了一角。

洛小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了。

玫每天端上去的粥都原封不动地放凉，路子涛隔一会儿就往二楼瞟，连他最宝贝的菜苗蔫了都没心思管。凯风每天都来，却只敢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听着楼上的动静——有时是翻书的轻响，有时是压抑的咳嗽，更多时候，是死一般的寂静。

第四天清晨，凯风刚走到甜品店门口，就看见路子涛红着眼圈从楼上下来，手里攥着一张纸条。

“熠哥……熠哥留的。”陆子涛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纸条上是洛小熠的字迹，比以前更轻，更浅，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别找我，你们值得更好的。”

凯风的心脏像被狠狠砸了一下，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没等路子涛说完，疯了似的冲上楼，推开洛小熠的房门——窗户大开着，冷风卷着窗帘乱舞，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桌上那本《光隙》的 demo 还在，旁边放着玫插的向日葵，已经蔫得垂下了头。

“他走了？”玫也跑了上来，看到这场景，腿一软差点摔倒，“他能去哪啊？他连远门都没怎么出过……”

凯风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衣柜——洛小熠常穿的那件米白毛衣不见了，还有玫给他织的围巾，也没在挂钩上。他抓起手机就往外跑，指尖抖得连号码都按不准。

“东方末！小熠走了！”他对着电话吼，声音劈了叉，“你帮我查监控！查车站！他肯定没走远！”

电话那头的东方末沉默了两秒，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地址发我，我马上到。”

蓝天画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她想起洛小熠那天在窗边点头的样子，那么平静，原来不是原谅，是告别。

全城的监控查了整整一天。凯风跟着东方末的人跑了三个车站，两个长途路口，甚至去了以前乐队常去的废弃练习室，都只有空荡荡的风在吹。

傍晚时，天画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发颤：“我……我以前听小熠说过，他老家有个旧阁楼，在山脚下，能看到星星……”

凯风二话不说，抓起车钥匙就往城外开。山路崎岖，天黑得又快，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心像被悬在半空，每一秒都像在煎熬——他怕找到洛小熠时，看到的又是那副自暴自弃的样子；更怕……找不到。

快到山顶时，车灯突然照到路边一个蜷缩的身影。

是洛小熠。

他穿着那件米白毛衣，围巾松松地挂在脖子上，怀里抱着一个旧吉他盒，正靠在一棵老树下发抖。看到车灯，他愣了一下，随即想站起身躲起来，却因为虚弱，差点摔倒。

凯风跳下车冲过去，一把将他拽进怀里。洛小熠的身体冰得像块石头，瘦得硌人，怀里的吉他盒却抱得很紧。

“你想吓死我吗？！”凯风的声音带着哭腔，愤怒和后怕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你走什么？！你以为这样就是对我们好吗？！”

洛小熠没挣扎，只是把头埋在他胸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钢琴声的事，还有……”

“那不是麻烦！”凯风打断他，捧起他的脸，才发现他脸上全是泪痕，嘴唇干裂得起皮，“小熠，你看着我——我们要的不是你躲起来，是你留下来，哪怕每天只多吃一口饭，多睡一小时，都比你走掉强！”

洛小熠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砸在凯风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尖发疼。“我控制不住……”他哽咽着，“我一想到自己又搞砸了，又让你们担心，就觉得……还不如走了干净……”

“不准说这种话！”凯风把他抱得更紧，“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他们怎么办？我们这阵子的努力，算什么？！”

远处传来汽车的灯光，是东方末他们赶来了。蓝天画跳下车，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突然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凯风没管他们，只是抱着洛小熠，一遍遍地说：“别走了，好不好？留下来，我们一起扛。就算你今天搞砸了，明天搞砸了，我们也陪着你，直到你再也搞不砸为止……”

洛小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声音闷在他胸口，模糊不清，却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每个人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夜风很冷，山脚下的灯火却很暖。凯风脱下外套裹在洛小熠身上，抱着他往车边走去。东方末默默打开车门，蓝天画递过来一瓶温水。

没有人说话，却都明白——洛小熠心里的那道裂缝，刚才差点被彻底撕开。而他们能做的，就是用所有的温暖，一点点把那道缝填上，哪怕过程再难，再痛，也绝不会放手。

车里，洛小熠靠在凯风肩上睡着了，眉头却还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凯风轻轻抚平他的眉头，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在心里一遍遍地说：

这次，绝不会再让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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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风在没有回国之前小熠和玫涛雯过的很好 熠的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风 可他现在这个样子对风来说是很残忍的 如果风没有回来熠可能就会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熠看着风 心里痛苦 他不想拖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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