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晚上)--
林叔:“圣女。“
林叔出现在冰泉旁,江宁木一开始被打断修炼,还有些不悦,但一听到林叔的声音,不悦的气息消了许多。冰泉旁的水汽在夜色中氤氲,江宁木刚结束修炼,一身灰色的劲装还带着未散的寒气。
江宁木转过身,冰蓝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林叔,这么晚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我想是时候告诉您,少主的另一些事了。”
江宁木好奇之心忍不住:”说来听听,林叔。”
林叔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少主的母亲,是蝰蛇族前任族长林清玄。至于他的父亲……圣女想必也知晓了,只是少主的母亲,当年背叛了对他父亲的承诺……改嫁了火华族族长。”
江宁木:“火华族?林清玄,她……不是为救青穹帝而死吗?“
江宁木:"火华族长之女……张熙云,这么说来,她是林墨风同母异父的姐姐,不过,她不是被封为公主了吗?”
林叔:"火华族,是青穹后族的心腹,多次处理青穹后族的叛徒,火华族族长之女,张熙云更是立下三次战功,当今青穹帝格外重视他们。而张熙云被破格提为公主,也是因为林清玄之死。”
江宁木回忆她十五,刚及笄时,去到中原主城的记忆。
中原分为十三洲,中原主城为一洲,中原主城是凌云阁与青穹后族,典湖族(青穹帝后的母族,自然之神的后代)的驻地,青穹帝宫辉宏至极,百姓安居乐业。
张熙云的容貌,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艳丽。一张鹅蛋脸轮廓分明,眉如墨画,是极具英气的剑眉,斜飞入鬓,衬得那双桃花眼愈发深邃勾人——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极深的琥珀色,此刻正漫不经心地垂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可只要眼神一抬,那琥珀色的瞳仁里便会迸发出刀锋般的锐利,仿佛能瞬间洞穿人心。
江宁木记得,自己曾在一次宫宴外的回廊上,看到张熙云与青穹帝后低声交谈,她的眼神锐利如鹰,将周围的一切都纳入掌控。
这女人绝不简单。
(回忆结束)--
“张熙云能成为公主,不仅因为林清玄的‘死’,更因为她本身的能力,还有……(江宁木心里想的:她想为她娘报仇)。”江宁木缓缓道,“她是青穹帝制衡各方的棋子,也是监视火华族的眼线。”
林叔:"少主父亲将气,将夫人的死怪在少主身上,看似是对少主严苛,实侧是自己的发泄罢了。”
林叔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他将所有的气都撒在少主身上,对他格外严苛,一种压抑的宣泄。他并非不爱少主,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被‘背叛’的血脉,更不知该如何保护在明处的少主。”
江宁木心中微动,回想起林墨风偶尔提及父亲时那复杂的神色,原来那份看似冰冷的严苛背后,藏着如此深沉的挣扎与父爱。
林叔:"少主再过五日,便要去传承蛇神帝之位,唤醒他体内的冰蛇之力,到时冰岛无守,圣女……。“
江宁木:“放心,林叔,我也不弱。"
林叔:“那便好。"
(三日后,鬼市。)------
这里是中原地界最混乱也最藏污纳垢的地方,白日里悄无声息,夜幕降临时却灯影幢幢,各种奇装异服的人穿梭在狭窄的巷陌间,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料、腐朽物件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吴心一身普通的灰布衣衫,脸上覆着一张毫不起眼的人皮面具,将他原本清俊的面容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在人群中冷静地扫视着。
他此行的目的,是调查“暗心阁”在鬼市的据点,以及他们制作人皮面具的源头。自从在冰岛知晓江宁木与林墨风都被“暗心阁”盯上后,他便意识到这组织的触角远比想象中更深。而人皮面具是他们混淆身份、潜伏渗透的关键,若能找到制作工坊或接头人,或许能顺藤摸瓜,揪出更多线索。
吴心穿梭在卖着各种奇物的摊位间,耳朵却时刻捕捉着周围的动静。突然,一阵压抑的笑声从前方拐角的“鬼面铺”传来。他不动声色地靠近,见铺子里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正将一张新制的人皮面具递给一个裹着黑袍的人。那面具做工精细,眉眼竟与城中一位小有名气的才子极为相似。
“张爷,您要的‘货’,分毫不差。”刀疤壮汉谄媚地笑着。
黑袍人接过面具,声音嘶哑:“做得不错,下次的‘模板’,三天后送到老地方。
吴心眼神一凛,正欲再靠近些探查,却见黑袍人突然警惕地朝他这个方向看来。他立刻侧身躲进旁边一家卖符咒的摊位后,心跳微滞。待黑袍人带着人离开,他才缓缓探出头,望着“鬼面铺”的方向,心中已有了计较——这铺子背后,定与暗心阁脱不了干系。
与此同时,冰岛上的寒风吹卷着冰晶,在天地间织就一片清冷的世界。
江宁木结束了当日的修炼,站在冰泉旁,望着不远处林墨风打坐的身影。这几日,两人的相处多了几分微妙。林墨风虽依旧话少,但会在她修炼遇到瓶颈时,默默递上一块蕴含精纯冰力的晶石;她也会在他因家族事务眉头紧蹙时,轻声说一句“凡事尽心力即可”。
这份感情,像冰下的暗流,在两人心中悄然涌动,却又因各自的克制而未曾明说。江宁木知道林墨风即将传承蛇神帝之位,她不愿在此时打扰他,她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变强,她只能将那份在意藏在每日的相处细节里,为他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襟,在他研读族中古籍时,悄悄放上一杯温好的热茶(在冰岛上,这“温”也带着沁人的凉意)。
林墨风并非毫无察觉,每次触碰到她微凉的指尖,或是对上她冰蓝色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关切,他冰封的心湖都会泛起涟漪。只是过往的经历让他习惯了将情绪深埋,更何况传承考验迫在眉睫,他不能有丝毫分心。
两天后,蛇神帝传承大典如期在冰蛇神殿(极北冰岛分岛,距离30公里)举行。
林墨风身着繁复的蛇纹礼服,一步步踏上高耸的祭坛。神殿内,蛇族长老们手持法器,吟唱着古老的祷文。随着仪式的推进,一股磅礴的力量从祭坛下涌出,灌入林墨风体内。他只觉一股强横的意志试图与自己的意识融合,那是历代蛇神帝残留的神念,要将他塑造成符合蛇神族期望的“傀儡”君主。
传承的考验,除了力量的融合,更有心魔之劫——要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挣扎。林墨风的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林清玄改嫁的画面,浮现出父亲林将气严苛到近乎冷酷的面容,更浮现出那些因他“杂种”身份而投来的鄙夷目光。
林墨风指尖的剑在发抖,剑刃映出的不是他自己,是满地堆叠的尸骸——以及父亲对他的折磨。
心魔就缠在他骨血里,每一次呼吸都扯着五脏六腑疼。他想挥剑斩断,可剑刃劈下去,只劈碎了自己的影子,影子里又钻出新的声音,一遍遍问:“你护得住谁?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极北冰岛)---
就在林墨风被心魔牢牢困住的瞬间,冰岛后山的江宁木正在进行“元初融体”。
当江宁木的指尖触碰到鸿蒙祖龙·元初那蕴含混沌气息的龙鳞时,整个元初冰海瞬间沸腾。她体内的创世余脉与冰神之力如潮汐般暴涨。
她的冰神之力在心脏碎裂又重组,每一次重组都带着冰晶炸裂的剧痛,皮肤下的血管因两种极致力量的对冲而凸起,仿佛随时会爆开。
万丈龙躯开始缩小,最终凝成一枚嵌着冰纹的龙形印记,缓缓没入江宁木的眉心,随后消失。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冰与龙的力量在经脉中流转,再无半分冲突。
江宁木的神魂,冰与龙的法则在她体内共振时,整片混沌冰原都因这股神压冻结成琉璃殿堂。
以千年玄冰雕铸的龙角冲天而起,冰角间缠绕着银蓝色的神纹,如活物般缓缓游动。冠顶嵌着一枚“元初冰核”,是元初龙脊骨与冰神帝神格融合的结晶,核体中冰龙虚影不断盘旋,溢出的神辉将周遭化作冰晶森林。额间那枚冰晶龙印彻底苏醒,金蓝双色的神光如潮汐般吞吐,每一次闪烁都让天地间的冰元素疯狂朝她汇聚。
甲胄由混沌冰髓锻造,整体呈深邃的冰蓝,在光线下却能折射出琉璃般的七彩流光。胸甲浮雕着冰凰与冰龙缠绕的神纹,神纹每分每秒都在缓缓蠕动,仿佛下一刻便会破甲而出。甲胄缝隙间溢出的不是寒气,而是带着创世余温的神辉,靠近者会在瞬间被淬炼出最纯粹的冰系真灵。
袖摆由百万片微型冰晶鳞片组成,每片鳞片都封印着一条冰系法则之链。挥臂时鳞片如星雨般炸开,却又在瞬间重组,带起的“冰之风暴”并非冻结,而是直接将物质分解为最原始的冰元素粒子。臂甲内侧刻满创世符文,符文发光时,江宁木便能短暂借用元初龙的“龙威领域”,让敌人在冰与威压的双重折磨中沉沦。
腰带是元初龙的冰脊所化,其上悬挂着七枚冰神帝的神格碎片,碎片间以冰丝相连,碰撞时会发出如神谕般的清响。
靴面是冰凰的尾羽所化,每根羽毛都蕴含着冻结时空的力量。踏地时,冰蓝色的神纹会沿着足迹蔓延,所过之处,大地化作永恒冰原,连时间都在此处凝滞。靴底的“元初冰纹”与混沌冰原同源,让她能在任何空间中开辟绝对的冰之领域。
这套神魂装是冰与龙的神权象征,江宁木身着它时,既如冰凰涅槃的绝艳神祇,又似龙皇降世的威严主宰。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的凛冽与神的漠然,唯有那双曾属于武者的眼眸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对武道极致的灼热——那是冰焰交融的奇迹。
武修神魂(精神力)强度分「凝魂境」「显魂境」「化魂境」「融魂境」「神魂境」五层,顶尖者可魂碎虚空,但「神魂境」万年来仅青穹帝尊可达到,而现在,江宁木尽直接从凝魂境达到了化魂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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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行的,你只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你永远成不了真正的蛇神帝,你只是个混血的傀儡……
心魔的低语如毒蛇般钻入他的意识,他感到自己的意志正在被蚕食,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传承的力量在体内紊乱地冲撞,若不及时稳住,轻则传承失败,重则爆体而亡。
就在林墨风被心魔牢牢困住的瞬间,正在冰岛后山成功融合的江宁木,突然心神一悸。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墨风那边传来的致命危机,那几乎是一种灵魂相连般的感应。
此时的江宁木,刚刚完成与“元龙”的完美融体,神魂力量达到了化魂的强度。没有丝毫犹豫,她收敛气息,神魂离体,如一道流光般射向蛇神神殿。
神殿内,林墨风已濒临崩溃,双目赤红,嘴角溢出鲜血。就在他即将被心魔彻底吞噬时,一道温柔却坚定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林墨风”
江宁木的神魂虚影出现在他的意识空间里
这一刻的江宁木,不再是冰原上苦修的武者,而是从黑暗中走来的凛冬女神。她的美带着神性的疏离,却又因那双曾为凡人的眼眸,残留着一丝让人心颤的温度——仿佛冰雪铸就的玫瑰,绝美,却也致命。
“你不是任何人的傀儡,不是你母亲的弃子,也不是你父亲的发泄对象。你的努力,我都看见了。”江宁木清冷平静的声音如同一缕清光,刺破了心魔营造的黑暗幻境。
江宁木抱住林墨风:"你很棒。”
林墨风混沌的意识猛地一震,那些刺耳的低语瞬间减弱。他看着意识中江宁木的虚影,她的眼神那么真,那么亮,将他从无边的泥沼中拉了出来。
“我……是我自己……”他喃喃着,积压在心底的郁气与挣扎如冰雪般消融。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清明的火焰,体内紊乱的力量被他强行稳住,开始按照自己的意志运转、融合。
神殿外,江宁木的神魂感受到他意识的稳定,微微松了口气,身影渐渐淡去。她没有多做停留,神魂归体后,只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蛇神神殿的方向,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他没事,就好。
而神殿内,林墨风成功度过心魔之劫,真正与蛇神帝的传承力量融为一体。他缓缓睁开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清明。他知道,刚才那道声音,是江宁木。这份克制却深沉的情意,与这份雪中送炭的救赎,已在他心中刻下了永恒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