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贺文之一,正文5k+彩蛋(粮票解锁)2k+
暖暖的刀子,一个关于张海侠作为游魂帮助张海楼的故事。
各种视角穿插,ooc预警。
“相逢已是上上签,何须相思煮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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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年,张海楼奉命前往墨脱调查张起灵失踪事件。
画面转换,他踩着深及膝盖的积雪,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张海楼的高原反应格外严重,加之风雪的侵袭,令他呼吸困难,但他依然固执地向雪山深处行进。
他从来没有没有停下的选择。
越往雪山深处走,风雪越大。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白茫茫一片,他犹如在墙上挪动的蚂蚁,在这万山之顷中寸步难行。
比起害怕痛苦,他更怕孤身一人,寂静无声的雪原中张海楼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雪裹挟走,他竖起耳朵,隐约听见了铃声。
那清脆、悠远,穿透呼啸的风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张海楼猛地抬头,眯起眼睛向前望去。在漫天飞雪中,隐约可见一座寺庙的轮廓——那便是族长停留过的吉拉寺。
脚底瞬间有了动力,张海楼用尽全力向那里奔去,经过的地方留下一渠雪沟。
张海楼在寺庙门前喘息着,默默打量起四周。藏式风格的建筑在风雪中显得格外肃穆,他推开沉重的寺门,暖意夹杂着淡淡的酥油香味扑面而来。
门内有个正在扫雪的小沙弥,他慌乱了一瞬,想起法师给自己的训诫,立马问道:“施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我想在这里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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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侠再次睁开眼时,已身处南安号上。
他先是看到了张海楼,在昏暗的货舱里,四周尽是尸体。他一个人跪坐在地上。张海侠想叫他快起来,地上硌人,可怎么叫都没用,张海楼和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
灯光闪烁,忽然亮起的光照出他苍白的脸。
张海楼抱着的是自己的尸体。
哦,原来他已经死了。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张海娇那缕死亡的气息又出现在他鼻息,一个小巷的街道,见证了多少轰轰烈烈的生命离去,错杂交织的阴谋也浮出水面,但死去的生命再无法下沉入凡间。他又想到了喉咙破裂的室息感,身体很快冷却,灵魂就此罢工,但这和现在的感受不一样,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归于缄默。
一位满身是血的小姐从货箱中走出,没想到只剩下张海楼。她站在张海楼身后静静地看着,一如张海侠静静地注视他们两人。
小姐从衣服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俯下身,仔细地洽张海楼戴上,然后转身走向出口。
张海侠认出来了,那是他们十几年前的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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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侠看着干娘把自己的尸体做了防腐处理。
干娘,何必呢,人死了肉身还有什么用,不过终归于泥土尘埃,有人记得便足够。张海侠这么想,可说出的话干娘听不见。
后来,他飘出了舱室,在头等舱找了好久,终于找到看海的张海楼。
那个被他救助的账房倒是一直在替张海侠照顾张海楼,可他很木纳,并不知道,张海楼为何伤感,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只能看着他一点一点消瘦下去。
此刻的张海侠,多么希望能摸到他,为他揩去那滴晶莹的泪。
海楼,事情还未结束,你得振作起来。为我报仇,好吗?
张海侠呢喃着,在他的身旁坐下。海面翻涌的浪花掩盖了张海楼极细微的哽咽声,张海侠叹了口气,半跪在甲地上,右手犹豫了一秒便伸出去够眼泪淌过的划痕。
之前张海侠是碰不到实体的,连出入房间都是直接穿墙,可这次不知为何,他指尖隐约感到湿热,手立马顿住了。
张海楼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喊了一声:"虾仔!?"
张海侠心脏一阵剧痛,视野变得模糊,天杀的,变成鬼怎么还会疼,张海侠浑身颤抖,努力眨开眼却无济于事,直直倒进张海楼怀里,穿过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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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张海侠明白了,当自己心愿迫切时,就有能力碰到实体,但这些举动不能被人发现,否昏睡多久便是个未知数。
于是张海侠总是默默地跟在张海楼身后,默默地攥起拳头,甚至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
只要张海楼不危及生命,他便不会出手相救。
这些年里,张海楼成熟稳重了不少,原本乖张的作风也被磨去了棱角,张海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失去了他的虾仔,丢失了他的干娘;厦门已没有意义,张海楼调去内陆,无数个日夜寻找自己的归属,但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像一个走去的失去故乡的小孩,只能把安全感寄托在“张家”身上。
临走前不久,张海侠看眼睁睁看着他们曾经居住的双层小楼被人放火烧着,烟熏缭绕甚至涌入他的鼻腔,就连鬼魂都感到热得快要蒸发。可他不能做,也不能想,现实只留下呆坐在台阶上侥幸逃过的张海楼,和那栋可怜的摇摇欲坠的骨架。
一人一鬼,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双双坐在栏杆上看海,那叫一个悲极生乐。
南洋再也没有值得回忆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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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娘因为莫云高的毒气开始衰老,白发像照在她头上的光一样,有增无减。张海侠跟着他们去算卦,当听到“老妪花开,落叶逢看枝复来”时,就已明白他们此去凶险,但会促使很多事情圆满。
鬼魂对卦象似乎有种刻在骨里的虔诚,张海侠对此没由来的自信。
齐铁嘴送走他们两人后,张海侠刚想跟上去,他就把大门紧锁,又向着张海侠的方向说道:“我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你对张海楼那个人的未来感兴趣,就请留步,且听我一言。”
张海侠心中大为震惊,没有再移动。齐铁嘴继续道:“你是他生命中的贵人,但因他而死。”他的话并不是疑问句:“他的卦象无法预知,也就是说,他的未来由你的选择一手铸成。包括生死。”
“你若改了他的因,便会促成你的果。”
张海侠攥紧拳头,默默接受。他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他永远无法忍心看张海楼死在自己面前,成为魂魄依旧。
但他并没有想过,张海楼对此,也是一样的态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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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楼被批准去了青铜门。
高压锅蒸汽嘴一路上都在猜测终极是什么,张海客被他吵的不行,嚷嚷着他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赶紧死青铜门里去,最好能帮张家守十年。
一说守门,张海楼就住了嘴。谁能忍受得了十年没人跟自己说一句话,重见天日的时候估计都失语症犯了不会说话了,更何况是他这种一秒钟不说话就嘴痒的人。
张海客终于熬到了把张海楼送进终极,却没想到再看到出来的张海楼时,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情绪低落的不行。
除了他和张海侠,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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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是什么地方,黑洞吗?”张海楼的声音在趋近于无限的空间回荡,一圈又一圈,没有尽头。
张海侠一眨眼就跟随他进了青铜门,甚至不知不觉出现在他前面不远处。他忽然发现身体有些变化,透明的手臂逐渐具体。
“虾仔!!”
张海楼扭头就看见张海侠在看自己的胳膊,揉了一便眼睛仍旧没有消失,立马认出在他眼前是货真价实的虾仔!
他双手胡乱挥舞着就向张海侠冲过去,一下子把人扑倒了,索性空间似乎是可塑的,张海侠磕在地上的脑袋瞬间被液体包围,没有丝毫痛感。
“你抱一下就行了扑我干什么!”张海侠有些崩溃地推开张海楼,心悸地揉了揉后脑勺,心说要是在门外面得把他磕脑震荡。
“这里不是终极吗你怎么在这?”
“我也不知道。”张海侠想说他自己一直在跟着他,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先不说为妙,总感觉会引发什么后果。
“所以终极是个阿拉丁神门?我想要什么它就给我什么?”
“你想要我?”张海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但张海楼笑嘻嘻的一脸贱样,还是拉住他抱了很久。
“你一直在这里吗?要是这样的话我天天来。”张海楼怎么也想不到终极竟然是张海侠,呲着大牙,高兴得想给张海客烧个香。别说守十年,只要有虾仔,守一百年都不在话下。
“你当终极是你家啊,想串就串?”张海侠憋了很久,终于能给张海楼一个脑瓜崩了,瞬间传来一声哀嚎。
“那我要好好打工,争取得年终奖来看你。”
“……”张海侠叹了口气,心里对再见面并没有什么希望,说不准自己一不留神张海楼就可以和自己面面相觑了。
“只要你记得我,我一直都在。”
“所以连同我的那一份,活下去,别再那么莽撞了,我可不能总是给你兜底。”
见张海楼不再那么激动,张海侠反而觉得这样不好,又加了句:“你不能我死了也压榨吧?”
结果起了反作用,张海楼被戳中心事眼睛瞬间就泛起泪花,支支吾吾语无伦次起来:“如果……如果我当时再聪明一点就好了,对不起,是我害死你了……”
张海侠一阵心痛,这么多年,张海楼一直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背负了多久的自责啊。
“永远不要说对不起,张海楼,你没有亏欠过我什么,要说也是我说。”
“把一直躲在阴影里的东西公之于众吧,给我,给那些为此牺牲的人报仇,我等着呢。”
张海侠说的这些话为什么这么像遗言?张海楼心里慌作一团,想去抓张海侠的手,让自己感觉到他真实存在,可是这一次没能如愿,张海侠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透明,渐渐只剩一个虚幻的轮廓。
时间到了啊。张海侠心想。
“我一直都在。”他向张海楼笑了笑,心里泛起酸涩,后退一步彻底消失,不让张海楼看见自己的失态。
“虾仔!!你不要走……”张海楼愣在张海侠消失的地方,除了气流有轻微流动,什么也没剩下。
他握紧颤抖的拳头,泪水早已决堤。张海侠依旧站在那里,想说的无法说的,都静默了。
“我答应你。”张海楼松开拳头,摸了一把眼泪,又在原地驻足了许久,才毅然决然地离开。终极自动出现了通往外界的道路,张海楼走进白光里,回头又看了一眼黑暗。
走啊。张海侠无奈默念,隐没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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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雪又加大了些,张海楼抿一口酥油茶,停止翻阅族长遗留下来的文献。
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看来还得去康巴落一趟。张海楼想着,起身去找德仁。
推开门的一瞬间,张海楼被刺骨的雪花洒了一脸,他连忙带上门,快步向喇嘛庙走去。
“我要走了。”
“施主莫急,诸事皆有因果,不妨来求一签,问前路。”
也罢。张海楼接过签筒,在手中晃荡半天,德仁知道他不是不敢接受结果,而是不怎么相信。
张海楼手中终于抽出一根,反过来一看,他愣住了。
“相逢已是上上签,何须相思煮余年。”
“画眉终归千山雪,风雪无涯自尽缘。”
“我们庙里一年都出不了几个上上签呢,恭喜。”德仁眯着眼,似乎看透了一切,“施主抽的是姻缘签……”
张海楼“啪”一下握断了签身,呼吸急促起来,顾不上体面,向德仁致谢后,就匆匆离开吉拉寺走入风雪。
那根上上签被他小心翼翼放在贴身的胸前口袋里,他不敢再碰它,只是用心地保存,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些事。
8
据情报显示,张起灵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那一带,康巴落。
行走约莫一个时辰后,他忽然感到眼睛刺痛,视线开始模糊。
糟糕,雪盲症。他心下暗叫不好。
在雪地行走时间过长,即使戴着防风镜,强烈的紫外线反射仍然损伤了他的眼睛。视线越来越模糊,周围白茫茫一片。
他可是正宗的南方人啊,现在让他到这种鸟不拉屎的雪山,比一般人的反应更剧烈些,几乎无法分辨方向。
又行走了两个时辰,张海楼突然听到了一声鸟鸣。
清脆悦耳,在这死寂的雪山中显得格外突兀。
就在张海楼转身向鸟鸣的方向看去时,一声枪响打破了死寂,他一下被冲击掀倒在地,子弹似乎伤到了左肺,他后知后觉地剧烈咳嗽起来。防止二次伤害,他立马爬行着找到掩体躲藏。
敌方似乎认定已经一击毙命,一刻钟过去了,也没有再次行动。张海楼捂着左胳膊走出来,除了刚才炸开的血花,什么都没剩下。他甚至不知道敌人来自哪里。
不对,他模糊看见,不远处还有一只画眉鸟躺在地上,身体被射出的子弹穿透,几乎没了呼吸。
画眉鸟?张海楼心里一紧,手脚并用着就过去把画眉鸟捧了起来。子弹的孔径很大,几乎把画眉鸟掏了个洞出来。
“我一直都在。”
张海楼想起虾仔说过的话,悲伤怒号着席卷翻涌,简直要把他的心吞没。他知道这只画眉鸟就是虾仔,他又一次害死了他。
但如果没有自己挡着子弹减速,死的恐怕就不止他了。张海侠想着,身体渐渐没有知觉,哪怕在张海楼手心,也是无尽的寒凉。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你忘了我吧。”
张海侠笑得很灿烂,不知道张海楼能不能看见呢?
遗忘,就没有痛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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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记录的只有结果。张海楼完成了他的任务,把汪家人骗进了假的青铜门,放出阎王骑尸把他们一举歼灭。
他被张家人救出的时候,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本来完成了一件期待已久的事情,应该高兴才对。
他忘记了,少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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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就到了21世纪。张海楼被邀请去雨村做客,其实是吴邪为了完成档案归档做出的决定。
当然,张海楼也是趁此机会撬族长的墙角,试图说服他快点回归张家振兴张家大业。
“我说呢,你怎么天天要振兴张家啊,你自己没有家吗?”
这话可把张海楼问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境,跟随张家将近一个世纪了,他确实找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渴望的安全感,心里却还是有一块空缺。他的归属感在哪里?
“我没有家。张家就是我的家。”张海楼微笑道,有股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吴邪不在意,心里还吐槽着张家人真是敬业。
“那你对张海侠了解多少?我看档案上的记录,只有基础信息。”
张海楼似是被触碰到了最空虚的一部分,喃喃道:“年代久远,记不清了……应该是个很厉害的搭档吧。”
可他总感觉,他不应该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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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年前的上上签,早已被当做张海侠的墓碑,遗留在了雪山深处。
张海楼再次被批准去青铜门时,终极里空无一物,再也没有故人的身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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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高产了jpg.
总感觉还没有写出想表达的意境,等过段时间重修一下吧。
一个设想剧情的解释:
张海楼在这个过程里作为张家的棋子,吸引汪家去青铜门,把他们一举歼灭
前往康巴落的途中张海楼遇到了汪家的埋伏,张海侠化作画眉鸟替他缓冲了子弹,否则那个大孔径子弹会直接贯穿他的右心脏。
张海侠干扰了外界的因,他也终魂魄散尽,自食其果。走之前,他消除了张海楼关于他的记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并且完全删去了自己因为他死去的两次记忆。
果然张海侠为了张海楼什么牺牲自己的事情都做过了(大哭)
刀子吃多了看看隔壁闽南烟云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