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坠落的瞬间,风像碎玉般割过耳畔,将微卷的长发扯成凌乱的丝缕。那些四散的分身似被风揉碎的纸蝶,在她身侧簌簌翻飞,每一片剪影都映着暮色里忽明忽暗的光,仿佛坠落本身成了一场被风拆解的破碎舞蹈,而长发在气流中舒展的弧度,正勾勒着失重时最孤绝的抛物线。她踉跄着向下坠,眼看地面越来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突然,一道蓝色的光像活物似的窜过来,“唰”地缠住了他的腰。秋夕吓得闭上眼,心想这次定了,可就在离地面只剩一指尖的距离时,身体猛地一轻,竟像羽毛似的稳稳落了地。那蓝光不知何时松开了,只留腰间一阵微凉,好像刚才的惊险只是场错觉,可砰砰直跳的心脏还在提醒她,刚才差一点就摔成泥了。她猛地抬头,指尖触到脸颊时还在发颤,喃喃着“我竟然还活着”。话音未落,一道清亮如玉石相击的南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严厉:“你是谁?怎么闯到这里来的?”她循声望去,只见光影交错处,一道蓝影若隐若现,刚才那道救命的蓝光似乎正从那里散出微光。一位男子从阴影中走出,他垂落的发丝间露出苍白如纸的侧脸,眉骨高挺如刀削,深褐色眼眸蒙着层薄雾般的混沌,像是藏着千万年的孤寂。“你没听到我说什么?”秋夕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我是不小心的。秋夕讲了一遍经过。他沉思片刻道“我带你去找一个人。”秋夕点点头。
暮色漫过山脊时,整片湖泊都被染成流动的琥珀色。风掠过芦苇荡,苇穗沙沙作响,惊起几只白鹭,洁白的羽翼划破橙红晚霞,在水面投下细碎的倒影。我叫秋夕,你叫什么名字?男生愣了一下“屿”
“下雨的雨吗?”“叶屿花潭极望平,江讴越吹相思苦”的屿。
走了很久,他们到了桥边。秋夕望着脚下流光溢彩的丝带桥,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衣角:“这桥看着轻飘飘的,真能走吗?”她话音未落,屿已经踏上桥身,丝带在他足尖漾开细碎的涟漪,却稳稳承住了重量。他回头时,夕阳正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伸手的动作像极了要将她圈进怀里:“闭眼跟我走。”风卷起两人衣摆时,秋溪忽然觉得,这用彩虹织成的桥,倒像是屿把漫天星光都拆了,铺成了只通向他的路呢。秋溪仰头望着那座爬满青藤的木屋,两层院子被石墙围得像幅水墨画。正中间的桃花树开得正好,粉白花瓣打着旋儿往下落,有几片悄悄粘在她发顶。屿伸手替她摘花瓣时,指尖蹭过她耳廓,惹得她往后缩了缩:“这树是不是成精了,花瓣专往人头上飞。”他低笑一声推开木门,院里忽然飞起一群白鸽子,桃花瓣混着鸽哨声飘进屋里,倒像是满屋子都落了场春天呢。
“是谁来了?”“是我瑟莉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