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等人以为潘宁初登基,根基未稳,又是个女子,必会惊慌失措,甚至妥协求和。他们错了。
涌入的并非他们的家丁私兵,而是早已埋伏在宫墙两侧、由潘家心腹将领率领的玄甲精锐。叛乱者瞬间被分割、包围。战斗短暂而血腥。潘宁甚至没有离开龙椅,殿外的惨叫声和兵刃碰撞声,成了她登基后的第一道背景乐。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喧嚣渐止。
浑身浴血的将领大步上殿,单膝跪地,声如洪钟:“启禀陛下!逆贼安亲王、庆郡王、肃国公等一干人犯已全部擒获!其麾下乌合之众,负隅顽抗者已就地正法,余者皆降!”
潘宁目光扫过殿下噤若寒蝉的百官:“首犯及其嫡系子嗣,押入诏狱,严加看管。其余附逆者,登记造册,暂拘于府邸,听候发落。”
“是!”
处理完叛乱,她的目光落回了朝堂之上。
“林奕。” “臣在。”林奕出列,神色肃然。 “着你主理逆党一案,会同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朕要的是铁证如山,要的是所有牵连其中的人,一个不漏。” “臣,领旨!”林奕眼中闪过锐光,他知道,这是陛下交给他的第一把刀,也是肃清朝堂的开始。
“陈绍。” “臣在。” “前朝旧制,税赋冗杂,民多有怨言。着你统筹户部,三日之内,给朕拿出一份简明新税则的章程来。朕要的是休养生息,而非竭泽而渔。” 陈绍深吸一口气,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臣,必竭尽全力!”
“裴琰。”潘宁的声音缓和了些。 裴琰上前,心情复杂。他本闲散宗室,却被推至这风口浪尖。 “宗室经此动荡,人心惶惶。你素有名望,又明事理。即日起,着你协理宗人府,安抚宗亲,整肃族规。朕希望,剩下的都是安分守己、忠于大渊的皇亲。” 裴琰怔了一下,随即深深一揖:“臣……遵旨。”这是信任,也是将他彻底绑上新朝战车的绳索。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始终沉默的潘老将军身上。 “父亲。”她用了家称,“京畿经此扰动,防务为重。还请父亲暂领京城巡防营,整装军备,确保万无一失。” 潘老将军出列,看着龙椅上威严日盛的女儿,心情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沉沉的:“老臣,领旨。”他明白,这是女儿对他功勋的认可,也是对他兵权的平稳过渡。京畿防务重要,但已非边关那般可以完全自主。
封赏安排完毕,潘宁缓缓起身。 “今日之事,朕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朕这个皇帝,是先帝遗诏亲立,于国法有情有理。若有谁不服,大可如安亲王一般,试试看。” “朕的龙椅之下,不介意多几具枯骨。”
退朝的钟声响起,百官躬身退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安静、敬畏。
潘宁没有立刻离开。她一步步走下御阶,来到那摊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血迹前——那是之前被斩杀的老宗亲留下的。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