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的警局弥漫着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当林心玥走进大楼时,立即注意到前台增加了安保人员,所有访客都被要求进行额外登记。
“听说总部要人来开重要会议。”张法医在电梯里低声告诉她,“好像是为了那几起证人死亡事件。”
林心玥心中一紧,表面上却保持平静:“看来事情闹得很大。”
“杨督察已经被叫去开会了。”张法医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最近跟他合作不少,小心点,这种敏感案件最容易惹祸上身。”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捏出水来。长桌首端坐着几位高层,杨锦荣坐在一侧,神情冷静。令他意外的是,陈永仁竟然也在场,随意地靠在椅背上,仿佛这只是个普通会议。
门再次打开,刘建明带着几人走进来。他微笑着与在场众人打招呼,目光却在扫过杨锦荣时微微停顿。
“各位,总部对这连续发生的证人死亡事件极为关注。”刘建明开门见山,“今天请来几位相关部门同事,希望大家能坦诚交流,尽快破案。”
杨锦荣注意到陈永仁在刘建明说话时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两人目光短暂交汇,闪过一丝默契。
轮到杨锦荣汇报时,他谨慎地分享了部分信息,隐去了关键发现。但刘建明显然不满足于此。
“杨督察,我听说你单独委托法医部做了些额外检测?”刘建明突然发问,目光转向会议室角落,“正好,法医部的代表也来了。林医师,请进来说说你的发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林心玥镇定地走进来,她没想到会被当场叫进来对质。杨锦荣的手指在桌下微微收紧,但面色不变。
“是的,按照杨督察的要求做了一些常规毒理检测,结果已经录入系统。”林心玥平稳地回答,巧妙地避开了敏感细节。
刘建明若有所思地点头,正要继续追问,陈永仁突然插话:“刘警司,我记得那两个案子最初是由重案组接手的。我这边有些线索可能需要并入讨论。”
这一打岔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杨锦荣向陈永仁投去感激的一瞥,后者几不可见地点头回应。
会议结束后,杨锦荣故意慢步收拾文件,与陈永仁并肩走出会议室。
“谢了。”杨锦荣低声说。
“小心刘建明。”陈永仁同样低声回应,“他最近问了很多关于你的问题。”
两人在走廊分开,仿佛只是普通的同事道别。
林心玥在实验室心神不宁地工作,直到傍晚才收到杨锦荣的加密信息:“安全屋见,急。”
当她到达安全屋时,发现杨锦荣脸色凝重地盯着电脑屏幕。
“刘建明调取了你所有的访问记录和检测报告。”他指着屏幕上的日志,“他特别关注你对尸体指甲纤维的分析。”
林心玥心中一沉:“他发现问题了?”
“还不确定,但我们必须加快行动。”杨锦荣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证据袋,“这是从刘建明办公室找到的碎纸片,需要你帮忙复原。”
就在这时,杨锦荣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神色微变:“是陈永仁,约我见面。”
“现在?这么突然?”
“他说有急事关于刘建明。”杨锦荣犹豫片刻,“我得去一趟。”
林心玥担心地拉住他的手:“小心点,我感觉今晚不太对劲。”
杨锦荣轻轻拥抱她:“别担心,我很快回来。你锁好门,除了我谁叫都别开。”
杨锦荣离开后,林心玥开始专心复原那些碎纸片。一小时后,她终于拼凑出令人震惊的内容——碎纸上显示着“暗影行动第二阶段”和“清理名单”的字样,还有一个模糊的代号“猎人”。
她立即尝试联系杨锦荣,但他的手机已无法接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心玥越发不安。她突然想起白天的会议,陈永仁那个看似随意的打岔实则是帮他们解围。她决定冒险联系陈永仁。
通过加密频道,她发出信息:“杨有危险,需要帮助。”
令她惊讶的是,回复很快到来:“位置?——仁”
林心玥犹豫片刻,还是发送了安全屋地址。不到二十分钟,敲门声响起。通过猫眼,她看到陈永仁独自站在门外。
“锦荣被刘建明带走了,说是紧急任务。”陈永仁进门后直截了当地说,“但我查了系统,没有相关记录。”
林心玥脸色煞白:“我们得救他!”
“冷静。”陈永仁审视着她,“首先告诉我,你们发现了什么?”
林心玥简要说明了他们的发现。陈永仁听后神色越发凝重:“‘猎人’是内部清理行动的代号,刘建明可能就是负责人。”
突然,陈永仁的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神色突变:“刘建明下令全面搜查杨锦荣的办公室和住所,理由是涉嫌违规操作。”
“这是诬陷!”林心玥惊呼。
“标准操作。”陈永仁冷静地说,“我们需要在他被正式指控前找到证据。”
就在两人商议时,林心玥的加密手机收到一条陌生信息:“想见杨锦荣,单独来以下地址。勿告他人。——猎人”
林心玥深吸一口气,将手机递给陈永仁:“我必须去。”
陈永仁皱眉:“明显是陷阱。”
“但这是找到锦荣的唯一线索。”林心玥坚定地说,“你可以暗中跟着,等他们现身。”
陈永仁思索片刻,终于点头:“小心。我会带人在外围接应。”
按照指示,林心玥独自来到一个废弃仓库。黑暗中,刘建明缓缓走出,身边是两名便衣人员,但没有杨锦荣的身影。
“林医师,果然聪明勇敢。”刘建明鼓掌,“可惜站错了队。”
“杨锦荣在哪里?”林心玥冷静地问。
“安全的地方。”刘建明微笑,“只要你交出所有证据和备份,我保证他平安无事。”
就在这时,外围突然响起警笛声。陈永仁带人冲了进来:“刘警司,真巧啊。我们接到线报说这里有不法交易。”
刘建明面色不变:“陈警官,我正在执行秘密任务,请立即离开。”
“巧了,我也是。”陈永仁亮出一张搜查令,“总部直接签发,调查警队内部违规操作。”
双方对峙时,林心玥悄悄后退,突然注意到仓库二楼有微弱灯光。她趁人不备,悄悄溜上楼梯。
在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她找到了被绑着的杨锦荣,嘴上贴着胶带。她急忙为他松绑。
“心玥!你怎么...”杨锦荣又惊又喜。
“没时间解释,我们先离开。”
楼下,对峙仍在继续。刘建明突然笑道:“陈警官,你确定要为了杨锦荣与我为敌?别忘了你自己的处境也不干净。”
陈永仁面色冷峻:“至少今晚,我站在正义这边。”
就在这时,杨锦荣和林心玥从二楼现身:“刘警司,游戏结束了。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证据,证明你与多起证人死亡事件有关。”
刘建明眼神阴鸷,突然拔枪指向杨锦荣。千钧一发之际,陈永仁迅速出手打偏枪口,子弹击中了天花板。
“刘建明,放下武器!”陈永仁喝道,“外面全是警察,你无路可逃。”
在后续调查中,杨锦荣和林心玥提供的证据链逐渐揭开了真相:刘建明利用职务之便,与欧阳海合谋给目标证人注射诱发心脏病的药物,制造自然死亡假象。
然而,在审讯中,刘建明始终否认与“暗影行动”有关,声称所有行动都是独立案件。更令人不安的是,几天后他在拘留室中“自杀”身亡,线索再次中断。
深夜,案件暂告段落后,杨锦荣和林心玥终于有机会单独相处。
“今天太险了。”林心玥心有余悸地说,“如果不是陈永仁...”
“我知道。”杨锦荣轻声说,“他和我...某种意义上是同路人,都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他轻轻拥抱林心玥:“但你才是最勇敢的。为了我冒那么大风险...”
林心玥靠在他胸前:“因为我不能失去你。”
两人相拥良久,杨锦荣终于低声说:“等这一切真正结束,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一个没有案件和阴谋的地方,只有我们。”他温柔地吻她的额头,“我欠你一个正式的约会。”
尽管刘建明的死让“暗影行动”的真相再次蒙上阴影,但此刻的相拥让两人都感到了一丝希望。他们知道,只要彼此信任、相互扶持,就能照亮最黑暗的夜晚。
而在警局某间黑暗的办公室里,一个身影正静静删除电脑中的某些文件。“暗影行动”的真相,远比已经揭开的更加深邃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