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屿川浑身一僵,低头看着怀里紧紧搂着自己的小姑娘,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星眠……”
廖星眠以前总觉得,她和邰屿川就是兄妹,哪怕发生了那夜的意外,她也只想当一场梦。可后来他递来的那些礼物、偏房里直白的告白,还有方才猎场上奋不顾身的扑救……
刚才看见他浑身是血地站在猛虎旁,她脑子一热就冲了过去,什么矜持、什么顾虑,全都抛到了脑后。
邰屿川想把人再搂紧些,可低头看见自己衣袍上的血迹和泥污,又怕蹭脏了她的襦裙,只能轻轻推开她,手还虚扶着她的胳膊:“我身上脏,别蹭到你。”
廖星眠这才看清他的模样——脸上沾着血点,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受伤了!疼不疼?”
“小伤,不碍事。”邰屿川笑着抬手,想揉她的头发,又想起自己手上有血,赶紧收了回去,“大部分是老虎的血,我没事。”
廖星眠没说话,从袖中摸出块干净的素色帕子,踮起脚就往他脸上擦。指尖轻轻蹭过他的下颌,邰屿川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星眠……”
他的掌心滚烫,廖星眠被他看得心慌,赶紧抽回手,把帕子塞给他:“你自己擦吧,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邰屿川握着帕子,鼻尖还萦绕着她身上的兰花香,笑着追上去:“等等我!”
他腿长,几步就追上她,趁周围没人,试探着去牵她的手。廖星眠的手指颤了颤,没躲开,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
邰屿川瞬间笑开了花,得寸进尺地把手指钻进她的指缝,紧紧扣住。这一次,她没再挣开,任由他牵着,两人并肩走着,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回去后,永熙帝当着众人的面夸了邰屿川好一通,赏了他一把镶玉宝剑,还赐了件黄马褂。因着猛虎的事,狩猎提前结束,众人收拾妥当便准备返程。
邰屿川没跟父亲走,反而驭马跟在廖星眠的马车旁,充当起了护卫。廖母在马车内小憩,廖星眠悄悄掀开帘子一角,就见他骑马走在侧边,身姿挺拔。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邰屿川回头望来,四目相对,他立马调转马头,凑到马车边:“怎么了?是不是闷得慌?”
廖星眠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只方才牵过她的手,此刻缠着绷带,还隐隐透着点红。她想起方才他徒手打老虎的模样,心里一紧:“手怎么回事?方才怎么不说?”
“就擦破点皮,上药了。”邰屿川满不在乎地笑,“你别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往后不许这么拼命了。”廖星眠轻声道,语气里带着点嗔怪。
邰屿川听了,心里比蜜还甜,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只要能护着你,拼命也值。”
廖星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赶紧放下帘子,却没注意到,自己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马车外,邰屿川摸着下巴笑了半天,又想起什么,策马绕到马车前,抱来那只被妥善安置的狐狸,他刚才特意让人找回来的。
“星眠妹妹,你看!”他把狐狸举到车窗边。
廖星眠掀开帘子,看见那只火红的小狐狸,眼睛一亮,伸手接了过来。小狐狸在她怀里蹭了蹭,格外乖巧。
“这狐狸命大,没被老虎吃掉。”邰屿川笑着说,“跟你一样,都得我护着。”
廖星眠抱着狐狸,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脸上,笑容耀眼。她轻声道:“屿川哥哥,谢谢你。”
谢他送的狐狸,谢他猎场上的相救,更谢他一点点住进她的心里。
邰屿川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笑得更欢了:“谢什么?往后我护着你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