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裂痕

林浅往后退了半步，袖口里藏着的小刀紧紧抵住大腿内侧。那金属的寒意一丝丝渗进皮肤，像一条冰冷的小蛇，让她整个人都保持着清醒。陆沉慢慢向前逼近，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钻石耳钉，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已经发白了。

“你从啥时候开始布局的？”她问，喉结滚动了三下才挤出声音来。

“三年前爆炸那会儿，我就该亲手把你带回来。”陆沉轻轻叹了口气。安全出口那绿色的荧光打在他脸上，斑驳的光影里，他脸上那道旧伤疤泛着青色。

林浅突然把备用U盘甩出去砸向墙面，“哐当”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打破了僵局。这碎裂声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回荡着，就像是某种东西彻底崩塌的声音。

“所以那些痛苦都是你允许的？”她的声音颤抖却提高了，“被囚禁、被虐待、差点死掉……”

“我要让你记住，也让他们付出代价。”陆沉伸手想抓她却被躲开。他的领带松了些，西装还是平整无褶，右手背的旧伤疤在绿光下泛着青。

林浅想起那个暴雨夜。他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轻抚她锁骨上的吻痕。那时候他说：“以后这就是你的标记，谁要是敢碰你，我就让他消失。”

“你到底想把我逼到啥地步？”她质问着，指尖在耳钉背面摩挲着。那串日期就像烙在皮肤上的印记。

陆沉忽然露出腕部的新伤疤，那是爆炸时留下的。他的目光扫过陈锐曾经站的位置：“小心沈婉儿的人。”

警报的余音还在回荡，“呜呜”的声音像是垂死生物的哀鸣。水泥墙上扭曲的阴影随着安全出口标志的光忽明忽暗。空气中机油和冷金属混合的工业气息特别刺鼻。

林浅钻进车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耳钉。指甲在“L&L”的字母上刮出细细的痕迹。后视镜的倒影里，左颈陆沉留下的吻痕时隐时现。

导航语音每隔三十秒就提醒“前方右转”。车窗外相似的车型闪过了三次。收音机突然插进广告：“本台最新报道，赵明辉涉嫌……”

副驾座上飘来陌生的香水味，跟车库檀香味是一路的。方向盘自己偏移了0.5度，仪表盘油耗显示不对劲。她握紧方向盘，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废弃码头仓库铁皮屋顶的破洞漏下月光，在积水潭里映出扭曲的光斑。锈蚀的集装箱堆叠成迷宫，每个拐角都可能藏着人。空气里飘着海腥味混着腐烂木头的气息，脚下的碎玻璃随着脚步发出细碎的声响。

剪断的安全绳从天而降。黑影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脚步声还故意错开。林浅假装慌乱撞倒汽油桶制造混乱。

杀手的面具滑落，露出了沈婉儿贴身女仆的特征。对方招式之间透着专业训练的痕迹，这让她想起第六章酒窖里的搏斗。她用打火机点燃汽油幕布，火光照亮了墙角的监控探头。

枪声从二楼传来，“嗖”的一声，子弹擦过杀手的耳际。陈锐换了便装出现，战术动作暴露了他军警的背景。他站在二楼平台，用手电筒照下来：“都别动。”

“从你‘死亡’那天就开始了。”陈锐跳下集装箱，落地没有一点声音。他黑色的卫衣沾着血迹，“赵明辉不知道他的钱都进了警方的账户。任务目标从来就不是他。”

林浅盯着他，想起档案室门口那句“我从没说过自己是你的人”。陈锐递过来文件夹：“这是陆沉三年前签署的秘密协议。”

她接过来，手指痉挛了三次才抓住。看到签名栏的时候，瞳孔剧烈震颤。纸张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是陆沉惯用的熏香。

文件内容让她单膝跪地，纸张散落在积水潭却又本能地捞起。陈锐伸手又被她躲开：“现在它是我的筹码。”

远处传来警笛声，她冷笑一声：“又是你安排的？”

月光透过破洞落在她脸上，破碎的光影映在泪痕上反光。镜头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她攥紧文件的手指关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