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仓库里弥漫着铁锈与机油的混合气味，影子背对着众人站在唯一透光的高窗下，身形被拉得又细又长，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冰冷利刃。
“晚萤，小辛，出列。”傅隆生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小辛手指下意识绞着工装裤的口袋，那里藏着他刚修好的微型齿轮。
晚萤拢了拢黑色劲装的袖口，露出的小臂线条柔韧却紧实，她看向小辛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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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到为止，让我看看你们的长进。”
傅隆生话音未落，小辛已经矮身从靴筒里抽出两把改装过的短匕，刀刃泛着冷光，却在逼近晚萤时刻意收了半分力道。
他的动作带着机械般的精准，每一次劈刺都卡着最优角度，却总在即将触及她的瞬间偏移——
他记得小时候晚萤帮他藏被其他孩子抢走的螺丝刀时，指尖被划到的血珠有多刺眼。
晚萤的身形像风中柳丝，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锋芒。
她不主动进攻，只借着小辛的力道辗转腾挪，指尖偶尔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搭，便卸去大半攻势。
三十招过去，两人额角都渗了汗，小辛的呼吸渐渐乱了，不是体力不支，是心里那点犹豫让动作失了节奏。
最后一招，晚萤借他前冲的惯性侧身旋身，手肘轻轻磕在他肋下，小辛顺势踉跄着后退，低声道：“我输了。”
他垂眸时，看见晚萤袖口沾着的灰尘，和当年她蹲在槐树下画房子时蹭到的土色一模一样。
“拖泥带水。”傅隆生冷哼一声，目光转向角落里的熙旺，“熙旺，你上。”
熙旺站起身时，仓库的地面似乎都微微起伏。他没拿武器，只活动了下手腕，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
和小时候那个会摔在草地上傻笑的男孩判若两人，此刻的他眼神沉静如深潭，周身散发着慑人的压迫感。
他是真的强，不是靠蛮力，是无数次实战打磨出的精准与狠劲。
晚萤摆好架势，刚想故技重施，熙旺的身影已经到了眼前。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没有多余花哨，第一招格开她的手臂，第二招扣住她的肩，第三招已将她反剪着按在地上。
额头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晚萤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胜负已分。
“太差劲。”傅隆生的声音砸下来，“连三招都撑不住，留着你有什么用？”
晚萤咬着唇没说话，下巴抵着地面，能看见熙旺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他还记得小时候把她惹哭后，用偷藏的野果子哄她时，也是这样紧张。
“今晚不许吃饭，去仓库角落罚站，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什么时候再动。”傅隆生转身走向里间，留下的命令像一块冰，冻住了所有人的声息。
熙旺默默松开手，晚萤站起身时，看见他喉结滚了滚，最终只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给她，和当年她分给他的那半块一个味道。
“抱歉。”他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晚萤攥着糖，默默地走到角落背对着众人站好。
窗外的光渐渐暗下去，她能听到身后传来小辛摆弄工具的细碎声响…
熙蒙大概又在把玩那枚硬币，
而熙旺一副有心事的样子，默默注视着角落里的某处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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