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食堂飘着米粥的清香，长条木桌旁坐得满满当当，唯独晚萤常坐的那个位置空着。
傅隆生端着碗喝了口粥，目光扫过那把空着的木椅，眼底没什么波澜，嘴角却极轻微地向上挑了下，快得像错觉。“不用等了。”
他放下碗，拿起一个馒头，“吃饭。”
熙蒙咬着包子，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熙旺，朝空座位努了努嘴。
熙旺没说话，扒拉了两口粥，又夹起个鸡腿塞进嘴里，嚼了没几下就放下筷子：“我饱了。”
他拿着剩下的那个鸡腿快步走出食堂，刚拐过仓库拐角，就看见空地上那个单薄的身影。
晚萤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浅色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出大片深色，黏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晨光里，她正一遍遍重复着蝴蝶刀的基础开合动作，手腕翻转间，刀刃划过空气发出轻啸，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地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看这架势，怕是通宵没歇着。
熙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软，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这丫头，认准的事从来都这么倔。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等她一套动作结束才开口，声音放得格外柔：“练了多久了？”
晚萤吓了一跳，手里的刀差点没拿稳，转头看见是他，脸颊微红：“哥……天刚亮就来了。”
“饭吃了吗？”熙旺扬了扬手里的鸡腿，油纸袋上还冒着热气。
晚萤眼神闪烁了一下，小声说：“不饿，想多练会儿。”
熙旺皱了皱眉，走上前把鸡腿塞进她手里，指尖触到她手腕，滚烫的温度让他眉头皱得更紧：“练习得有个度，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熬。”
他抬手抹了把她额角的汗，掌心的粗糙蹭得她皮肤有点痒，“先把鸡腿吃了，我陪你练，教你几个省劲的发力技巧，比你硬撑着强。”
晚萤捏着温热的鸡腿，看着他眼里掩不住的心疼，鼻子一酸，低下头“嗯”了一声。
熙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别硬熬，留着体力。干爹跟我提过，这月底可能有大行动，最近训练只会更狠，你这么折腾，没等行动就先垮了。”
晚萤刚咬了口鸡腿，就听见头顶“嗖”的一声破风响。
一瓶矿泉水带着凌厉的势头朝她面门飞来！
她下意识缩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侧的熙旺已经抬手，视线都没往空中瞥，稳稳地将水瓶抓在手里，动作快得像本能。
傅隆生不知何时站在了仓库门口，背对着晨光，看不清表情：“就这反应速度？”他冷哼一声，“练到猝死也没用。”
熙旺把水拧开递过去，用眼神示意晚萤别顶嘴。
“现在去睡觉，”傅隆生的命令砸下来，“下午不用待在仓库，找座山，带你们练徒手攀岩，天黑前回来。”
晚萤攥着还剩一半的鸡腿，看着影子转身走进仓库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蝴蝶刀，小声问熙旺：“攀岩……也要练吗？”
“嗯，可能是行动需要。”熙旺揉了揉她汗湿的头发，“快去睡觉去。”
他把水瓶塞到她怀里，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听话，身体是本钱，要乖。”
晚萤点点头，捏着水瓶往宿舍走，脚步还有点虚浮。
走了两步回头看，熙旺还站在原地望着她，手里不知何时捡起了她放在地上的蝴蝶刀，正低头端详着刀刃，晨光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像给他镀了层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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