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训练场上,喊杀声此起彼伏。黄德忠穿着黑色训练服,手里拎着根橡胶棍,目光锐利地扫过队列里的队员:“速度再快点!跟傅隆生那帮人对上,慢一秒…就是死!”
队列末尾,一个小个子女生咬着牙,动作却丝毫不含糊。这个女生就是何秋果,也叫“小猪”。
此刻她额角全是汗,拳头攥得死紧,每一次出拳都带着狠劲——她忘不了那次在永利皇宫,眼睁睁看着傅隆生一行人消失时的无力感。
“我一定要亲手抓到他们。”她在心里默念,汗水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这是黄德忠临时组建的跟踪小队,成立一个月来,每天都泡在训练场上。
从格斗技巧到侦查伪装,从监控分析到追踪反追踪,每一项都往死里练。黄德忠知道,跟傅隆生那群老狐狸比,他们缺的不仅是经验,更是那股豁出去的狠劲。
别墅这边…
晚萤揉着眼睛走出房间,还没完全睡醒。她昨天研究易容术到半夜,压根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可刚走到客厅门口,脚步就顿住了——
客厅里没开大灯,只点着一圈小小的蜡烛,暖黄的光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熙旺站在最前面,手里端着个奶油蛋糕,上面插着根数字蜡烛,火苗轻轻跳动着。
小辛表情丰富的举着个包装花哨的礼盒,胡枫手里捧着束向日葵,连最近一直绷着脸的熙蒙,嘴角都难得地带着点柔和。
“你们……这是在……”晚萤愣住,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有点受宠若惊。
她长这么大,没特意记过什么节日生日的。
“傻站着干什么?”熙旺往前走了两步,把蛋糕递到她面前,声音比平时温和了好几度,“生日快乐。”
“嗯?生日?”晚萤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第二十周岁的生日。
她自己都记不清具体日期,没想到哥哥们会记得。
“快许愿啊!”小辛把礼盒塞到她手里,“我特意给你挑的礼物,保证你喜欢!”
胡枫把向日葵递过来,眼底藏着温柔:“我记得你说过很喜欢向日葵的花语…”
晚萤仔细一想…有点羞涩。
熙蒙也走上前,手里拿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把精致的小刀,刀柄上刻着朵小小的萤石花:“干爹给你那把蝴蝶刀对于你有点不趁手,这个更轻便。”
“谢谢哥…”
晚萤看着眼前的人,看着蛋糕上跳动的火苗,鼻子突然有点酸。
她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蜡烛的光晕在她脸上跳动,映得她睫毛微微发颤。
“许了什么愿?”等她吹灭蜡烛,小辛立刻凑过来问。
晚萤睁开眼,看着他们,突然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才不告诉你们,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希望…
哥哥们能永远在她身边,
干爹能认可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熙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带着点暖意:“快尝尝蛋糕,特意加了芒果…”
客厅里的笑声渐渐传开,和训练场上的喊杀声隔着遥远的距离,却又像两条即将交汇的线,隐隐透着股剑拔弩张的意味。
晚萤叉起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奶油的甜混着水果的酸在舌尖化开,甜得恰到好处。可这甜味刚漫到喉咙口,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酸涩顶了回去。
“……”
她看着眼前跳动的烛火,看着哥哥们脸上真切的笑意……这些希望她长大的爱意像温水一样漫过心头,烫得她眼眶发热。
长这么大,一直是这些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们在教会她什么是爱,怎么去爱。
在她心里,哥哥们才不是外人口中坏事做尽的狼,他们是她活下去的理由。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吃蛋糕,用力眨了眨眼,想把那点湿意憋回去。
可越忍,喉咙就越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紧发涩,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怎么了?”小辛最先发现不对,凑过来皱着眉问,“难道酸了?不至于吧…”
晚萤猛地抬头,眼眶还是红了,却用力摇了摇头,奶油屑沾在嘴角也没察觉。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发哑,却异常认真:“不是,很好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一字一句地说:“这些年…谢谢你们。”
这四个字说得既轻又重,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重得像压在心底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小辛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咦~你没事吧,真肉麻。”
晚萤被小辛逗笑了,擦了把眼泪打了他一下。“搞什么,我认真的!”
胡枫也跟着点头,默默把向日葵放到她床头柜上:“你能喜欢就好。”
熙旺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嘴角的奶油,动作自然又温柔:“你最近瘦了。”
“最近…我还是睡不着,可能有点憔悴吧。”
只有熙蒙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红着眼眶的样子一味的共情。
晚萤重新低下头,这次没再忍,任由眼泪砸在蛋糕盒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又叉了块蛋糕塞进嘴里,甜味混着咸涩一起咽下,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
是的,爱会让人疯狂长出血肉,即使她算得上坏女人,却依旧被爱着。
而训练场上,何秋果一拳砸在沙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抹了把汗,眼神里充满倔犟:“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