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萤扶着床头慢慢坐起来,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心里的烦躁和自责比伤口更难熬。
她垂着眼睛,盯着自己沾满血污又洗得发白的袖口,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都怪我……”她小声嘀咕着,指尖用力掐了掐掌心,
“要是不抱着侥幸心理出门,要是不非要去什么猫咖,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
出门前她明明跟熙旺保证过“很快就回来”,现在却过去整整一天,还落得这个下场——
不仅自己浑身是伤,说不定别墅里的哥哥们早就急疯了,干爹恐怕也知道了消息,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呢。
她越想越懊恼,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明明知道现在处境危险,明明知道身边的人都在为了安全拼尽全力,她却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因为一时玩心就把所有隐患抛在脑后。
“我怎么敢的,怎么敢奢求像同龄女孩一样,想着玩……”
她咬着嘴唇,眼眶有点发红,心力交瘁地想着,心里满是对自己的失望。
一想到何秋果,晚萤的情绪更沉了——那个警察就像她宿命里的天敌,每次见面都要拼得你死我活……
她仔细想来,
自从那次在永利皇宫被她拽住,晚萤给她手划了一刀以后,她好像就缠上她了。
紧接着在港口只是凭借气味就认出了晚萤,害她被傅隆生扇了一巴掌,这次又差点栽在她手里!
如果不是熙泰突然出现,她现在恐怕已经被带回警局了。
烦躁和自责像潮水般涌上来,晚萤没忍住,抬起手狠狠锤了两下床板,嘴里还带着点气自己的闷哼。
可她忘了后背狰狞的伤口还没愈合,这两下动作直接抻裂了刚止血的伤口,钻心的疼痛瞬间从后背传来,让她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嘶——”她疼得弯下腰,一只手死死按住后背的伤口,指尖很快就沾到了渗出来的血。
原本就糟糕的心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变得更委屈了,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可她还是咬着牙憋了回去。
她总是让自己处于一种如鲠在喉的状态里,因为干爹对她和哥哥们说,真正的强者是不能流泪的。
她靠在床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直起身,后背的疼让她不敢再乱动。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晚萤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暗暗盘算着:这里不是她该呆的地方……她要尽快找到机会逃跑。
晚萤强撑着身子下床,脚刚沾到地板就打了个趔趄,她扶着墙站稳,忍着后背的疼,慢慢打量这个陌生的卧室。
房间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床头柜,可当她的目光扫到角落时,整个人瞬间僵住——角落里摆着几个透明玻璃罐,罐里装着淡黄色的福尔马林,泡着的竟是几块分不清部位的内脏。
从小到大跟着傅隆生,大场面她见得多了,可她实在没法理解,熙泰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摆在卧室里。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想离那些玻璃罐远一点。
可还没退稳,后背就突然撞上一个坚硬又温热的东西,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从两侧轻轻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熙泰个子高,身形又比晚萤宽出许多,胸膛坚实得能把她完全包裹住,淡淡的雪松混烟草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让晚萤像被烫到一样,浑身紧绷。
“挺不安分啊。”
熙泰微微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拂过晚萤的耳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刚醒就下地到处乱看,是在找逃跑的路,还是在研究我的收藏?”
晚萤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她想挣开,可熙泰的手臂圈得很紧,她稍微一动,后背的伤口就牵扯着疼,只能僵在原地,声音带着点发颤:“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放开我!”
“在你盯着玻璃罐发呆的时候。”熙泰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语气漫不经心,手指却轻轻碰了碰她后背的伤口,惹得晚萤倒吸一口冷气,“怎么?怕那些东西?我还以为你跟着傅隆生胆子有多大呢。”
“我见过大场面的好吧,但没见过有人把这种东西放卧室当摆设,莫名其妙。”
晚萤咬着牙反驳,心里又怕又气——这个人不仅行事诡异,还总喜欢用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方式拉近距离。
熙泰低笑一声,没再逗她,慢慢松开禁锢的手臂,却还是站在她身后,没给她逃跑的机会:“个人爱好而已。乖乖回到床上,别乱动,不然伤口裂了,疼的还是你自己。”
晚萤赶紧往前挪了两步,拉开和他的距离,回头瞪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打又打不过他,心眼又耍不过,跑也跑不掉……
只能暂时顺着他的话,先把伤养好,再找机会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