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曼谷,海风裹挟着水汽漫过别墅露台,椰树叶在黑暗中摇曳,影子投在落地窗上,像鬼魅的爪牙。
晚萤睡得并不沉,从小养成的警惕早已刻进骨子里,即使身处看似安全的海景别墅,也保持着浅眠状态。
约莫凌晨三点,一阵极其轻微的“吱呀”声钻入耳朵——是露台门被撬动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混在海浪声里几乎难以察觉,可晚萤的睫毛还是瞬间颤动了一下,原本松弛的身体骤然绷紧,像蓄势待发的猎豹。
她没有立刻睁眼,指尖却悄无声息地探向枕头底下,精准地握住了那把蝴蝶刀的刀柄。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瞬间驱散了残留的睡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冷冽杀意。
她缓缓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星光,勾勒出家具的模糊轮廓。
晚萤屏住呼吸,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握着蝴蝶刀,刀柄上的纹路硌着掌心,带来安稳的触感。走到窗边,她没有直接拉开窗帘,而是用指尖捏住窗帘边缘,极其缓慢地掀开一条缝隙。
视线穿过缝隙,露台外的景象让她瞳孔微缩——两个身材高大的泰国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在露台上活动。
其中一个已经翻过露台栏杆,一只脚踩在露台的瓷砖上,另一只脚还悬在半空,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撬棍,显然刚撬开露台门的锁。
另一个男人则站在栏杆外侧的梯子上,双手抓着栏杆,正准备跟着翻进来,两人都穿着黑色短袖,脸上蒙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双透着贪婪与狠劲的眼睛。
看来是冲着别墅里的财物来的小偷,只是没想到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深夜闯入二楼的房间里。晚萤心里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异常平静,握着蝴蝶刀的手稳得像钉在半空。
她悄然后退一步,避开窗帘缝隙的视线,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对策——两个男人身材高大,硬拼未必占优,但他们刚闯入,警惕性虽高,却对房间里的环境一无所知,这正是她的优势。
她绕到衣柜后面,借着衣柜的遮挡,一步步朝着露台门的方向靠近。露台门被撬开了一条缝,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带着海水的咸味。那个已经翻进来的男人正弯腰查看房间里的情况,注意力全集中在床的方向,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晚萤的脚步轻得像一阵风,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地板的缝隙处,避开容易发出声响的木板。她慢慢靠近男人的身后,距离越来越近,能清晰地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汗味和劣质烟草的味道。
就在这时,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想回头。
晚萤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身体猛地踮起,像一片羽毛般轻盈地跃起,右手握着蝴蝶刀,手腕飞快转动,刀刃瞬间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精准地抹向男人的颈动脉。
“噗嗤——”
轻微的割裂声被海浪声掩盖,几乎细不可闻。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连一声完整的呼救都发不出来。
鲜血像喷泉一样从颈动脉的伤口喷涌而出,溅在露台的瓷砖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晚萤松开手,男人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站在梯子上的另一个男人完全没反应过来。
当他看到同伙突然倒下,正想探头查看时,一股温热的液体溅了他一脸——是同伙的鲜血。粘稠的血珠顺着他的口罩往下淌,钻进他的眼睛里,带来刺痛感。
“อา ดอน!(阿东!)”男人惊恐地大喊一声,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伸手想去拔腰间的短棍,可视线被鲜血模糊,动作慢了半拍。
晚萤已经从地上站起来,手里的蝴蝶刀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刀刃上的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个个小红点。
她眼神冰冷地看着梯子上的男人,一步步朝着露台门走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男人的心脏上。
男人被她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那是一种见过血、杀过人的狠戾眼神,根本不像是一个年轻女孩该有的眼神。
他下意识地后退,可身后是梯子,退无可退。
“เธอ…เธอคือใครนะ?(你……你是谁?)”男人的声音带着颤抖,语气里满是恐惧。
关键这个问题真的很莫名其妙,她当然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啊。
晚萤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瞬间冲到露台门口。男人情急之下,挥舞着短棍朝着她砸过来。
晚萤侧身避开,动作灵活得像一条蛇,同时手腕一翻,蝴蝶刀朝着男人的手臂划去。
“嘶——”男人惨叫一声,手臂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立刻涌了出来,短棍“哐当”一声掉在露台上。
他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从梯子上爬下去逃跑。
晚萤怎么可能给他机会,再次上前一步,蝴蝶刀连续挥动,每一刀都精准地避开要害,却刀刀见血——手臂、大腿、肩膀,瞬间布满了伤口。
疼痛让男人失去了理智,脚下一滑,从二楼的梯子上直接摔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别墅院子的草坪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便没了动静,显然是晕死过去了。
晚萤走到露台边,低头看了看草坪上晕过去的男人,又回头看了看露台上的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没有开灯,按下了熙旺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哥,我房间进了小偷,一个解决了,一个摔下去晕了。”
挂了电话,晚萤关上露台门,走到房间的浴室里,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冲刷着手上的血迹,动作优雅。
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清明,嘴角没有丝毫波动。
刚才的杀戮对她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在那些颠沛流离的逃亡岁月里,这样的场景,她经历得太多了。
窗外的海浪声依旧,月光透过云层,洒在露台上的血迹上,泛着诡异的光。别墅里依旧安静,只有浴室里的水流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