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长老气得差点原地飞升。
“谢、无、妄！”他手指颤抖地指着琉璃公告牌顶端那抹雪白身影，声音都变了调，“你、你简直强词夺理！仙门清净地，岂容尔等如此汲汲营营，满是铜臭！”
谢无妄垂眸看他，眼神平静无波：“长老觉得，何为清净？”
“自然是心无旁骛，感悟天道，勤修不辍！”
“哦。”谢无妄语气淡漠，“那请问长老，您座下弟子每月灵石俸禄可够？修炼丹药可足？本命法宝材料可能自备？洞府聚灵阵维护费用可曾拖欠？”
天枢长老一噎，老脸微微涨红。
。修仙又不是真的餐风饮露，哪一样不要资源？他天枢峰虽不算最穷，但也绝对谈不上宽裕，弟子们确实时常为资源发愁。
“这、这岂能混为一谈！资源乃修炼之基，自然要争，但绝非似你问道峰这般……这般……”
他搜肠刮肚想找个合适的词。
“这般高效？”
玉衡摇着扇子，笑眯眯地接话，他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公告牌下方，仰头看着天枢长老，语气温和得像在讨论今日天气。
“长老，我峰近日新推出一款‘静心修习贷’，专为解决弟子临时资源困窘，利息公道，还可用工时抵扣，您峰下弟子若有需要，鄙堂可优先办理。”
“你……！”天枢长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金万千的胖脸从传讯法阵里挤出来，嚷嚷道：
“就是！我们这叫资源优化配置！拉动内需！促进流通！你们不懂就别瞎嚷嚷！知不知道我们峰今年给宗门上交的利润占了总库房的几成？说出来吓死你！没有我们，宗门拿什么给你们发基础俸禄？”
炎辰在“示范中心”里抡着拳头砸一块炽焰铁，火星四溅，吼声隔着老远传来：
“吵什么吵！没看见正忙着创收吗！老头儿你站远点，挡着我信号了！这单超时了要赔违约金的！”
云乐的留影石稳稳地对准天枢长老那张精彩纷呈的脸，她小声且快速地做着现场解说：
“……我们可以看到，天枢长老对我峰新兴商业模式还存在一些误解，这体现了传统修仙观念与现代化修仙经济发展理念之间的碰撞……大师姐冷静应对，充分展现了引领者的格局……”
周围围观的各峰弟子们窃窃私语，眼神火热。
“静心修习贷？听起来不错啊，我上次看中的那瓶凝碧丹正好差点……”
“玉衡师兄算投资真的准，我跟着小投了一笔灵谷期货，赚了三个月俸禄！”
“听说金师兄下一步要投资扩建飞剑交通网，以后各峰往来能省不少灵力呢！”
“大师姐同款玉簪……唉，又没抢到。”
谢无妄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轻轻一跃，如一片雪花般从公告牌上落下，站在天枢长老面前。
“长老，”她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修仙之路，漫长崎岖。资源、心性、机缘，缺一不可。”
“我问道峰，不过是为同门开辟另一条获取资源的‘机缘’之路。自愿参与，公平交易，何错之有？”
“若长老认定我等有违门规，拿出证据，我谢无妄绝不包庇。”
“若拿不出，”她目光扫过天枢长老手中的执法令，语气微凉，“仅凭‘眼红’与‘不适’便欲阻人道途，这又是否是另一种‘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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