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剑匣声·黑石初逢
黑石山的阴影压在头顶时,连风都停了——嶙峋的黑石像狰狞的兽齿戳在沙地里,脚下的沙粒全是深褐色,踩上去发不出半点声响,只有蓝宁剑匣上的第三道刻痕,正随着每一步轻颤,透出极淡的白绿光。匣身里的十一柄剑早就在了,只是前两道刻痕对应的青红、橙蓝刚被唤醒,此刻第三道的动静,显然是在回应黑石里藏的危险。
“不对劲,太静了。”托克拉克勒住骆驼,符咒袋里的黄符竟在自行发烫,“沙魔王的人应该早到了,却没半点动静——是陷阱。”他没明说“沙魔王”三个字,却故意扫了眼那萨尔丁,少年正盯着黑石缝里渗的黑沙,眼里满是警惕,却还没摸清对手的分量。
谷栗抱着月光球往那萨尔丁身边靠,银白的光晕缩成了小团:“我……我能感觉到黑石里有股好冷的气息,比央塔克的银勾还冷,月光球都在颤。”
她话音刚落,脚下的褐沙突然“簌簌”动起来——不是沙虫的震动,是整片沙地在往中间聚拢!那萨尔丁瞬间拔出弯刀,火焰“腾”地裹住刀身,刚要冲上去,一道黑沙柱突然从黑石缝里拔起,直冲到半空炸开,黑沙凝聚成道高大的身影:玄色长袍裹着枯瘦的身形,脸上罩着张刻满沙纹的面具,指尖垂落的黑沙触到地面,竟让褐沙瞬间变成焦黑色。
“你是谁?”那萨尔丁的刀停在半空,火焰都弱了半分——这邪气比央塔克强十倍,连掌心的拳焰都在发颤。
“找玉圭的人,还敢问我是谁?”对方的声音像磨过石子,低沉得让人耳朵发疼,面具下的目光扫过驼队,最后落在蓝宁的剑匣上,“东洲来的小崽子,倒带了个藏满‘光’的匣子。”
央塔克突然从黑石后走出来,垂手站在他身侧,银月之勾上的黑沙比之前更浓:“父王,就是他们阻碍我们找玉圭!”
“父王?”那萨尔丁猛地攥紧刀柄,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就是托克拉克没明说的“大势力”,“火洲城的沙化、月牙废洲的沙螽、迷沙咒……全是你搞的鬼?”
沙魔王没回答,只抬手往沙地里一按——十多道黑沙刃从地底下钻出来,直逼驼队!托克拉克立刻将黄符往空中一撒,淡金的光盾展开,却被黑沙刃撞得“咯吱”响,光纹瞬间裂了道缝:“是黄沙咒的极致!萨尔丁用枯木逢春,谷栗把月光球亮到最大!”
那萨尔丁掌心按在沙面,碧绿色的嫩芽钻出来,却刚碰到黑沙刃就被烧成了灰;谷栗的月光球爆发出强光,却只能勉强挡住两道沙刃,银辉里满是裂纹。蓝宁的剑匣震动得越来越厉害,第三道刻痕的白绿光冲破木匣,在沙面上映出片浅绿纹路——他早知道匣里十一柄剑各有唤醒的时机,此刻显然就是白绿剑该出来的时候。
“铮——”蓝宁扣开剑匣铜扣,第三柄剑飞射而出:剑身是白绿相间的颜色,像东洲深山里的“青芽木”,剑柄缠着浅绿麻绳,剑脊上刻着片小叶子纹路,正是“白绿”。它刚离开剑匣,就直往光盾裂缝飞去,剑身上的白绿光漫开,竟在裂缝处催生出细弱的绿草,瞬间将黑沙刃缠成了团!
“这剑能生草?”谷栗瞪大了眼,月光球的银辉立刻缠上白绿光,两道光搅在一起,让光盾上的裂纹慢慢愈合。
沙魔王的面具顿了顿,指尖的黑沙流得更快:“有点意思——可惜,三柄剑还不够。”他抬手往黑石上一按,整座黑石突然震动起来,无数黑沙从石缝里涌出来,像条黑色的河,往驼队漫去。
蓝宁指尖轻弹,剑匣里的青红、橙蓝立刻跟着飞出来——不是要找新剑,是唤醒早就藏在匣里的伙伴!青红的淡蓝光镇住黑沙的邪气,橙蓝的橙光驱散石缝里的迷障,白绿的白绿光则在沙地上催生出片低矮的绿草,三道光缠在一起,在驼队周围画出圈三色光纹,将黑沙河全挡在了外面。
“原来你匣里早有这么多剑!”那萨尔丁反应过来,拳焰重新燃起,往黑沙河里劈去——火焰裹着白绿光,竟让黑沙变回了普通的褐沙,“蓝宁,往左!那里黑沙最薄!”
蓝宁立刻操控三柄剑往左飞去,三色光在黑沙河里劈出条通道。托克拉克趁机收起光盾,拽着谷栗往通道冲:“撤!现在拼不过他,先找玉圭的水脉!”
沙魔王看着他们往黑石深处跑,黑沙河里的沙刃停在半空——他没追,只是盯着蓝宁的剑匣方向,面具下的嘴角勾起道冷弧:“十一柄剑……倒要看看,你还能唤醒几柄。”
央塔克想追,却被沙魔王拦住:“不用。黑石深处的‘无水渊’,才是他们的葬身地。”黑沙渐渐收回石缝,只留下满地焦黑的沙粒,和三柄剑飞过的地方,那片还没消散的浅浅绿意。
驼队在黑石通道里跑了半刻钟,才敢停下喘气。蓝宁抬手召回三柄剑,它们一前一后落回剑匣,第三道刻痕的白绿光慢慢暗下去,只留下片浅绿印记。谷栗靠在骆驼上,月光球的银辉也弱了不少:“沙魔王……好厉害。”
那萨尔丁攥着弯刀,指节泛白:“下次再遇到他,我一定要打败他!”他看向蓝宁的剑匣,“你匣里剩下的剑,还能唤醒吗?”
蓝宁摸了摸剑匣上的十一道刻痕,眼神坚定:“孤舟的人说,十一柄剑本就都在匣里,只是要等对应危险唤醒——现在启用了三柄,剩下的总会在该出来的时候醒,我们一定能护住西域。”
托克拉克看着黑石深处的阴影,轻轻点头——他知道,无水渊里等着他们的,不仅是玉圭的线索,还有沙魔王布下的更狠的局。但此刻,三色光留下的暖意还在沙面上晃,驼铃的轻响混着剑匣里十一柄剑的细微共鸣,竟让这黑石深处的冷意,淡了几分。